德国诗人海尼(Heine)——现三?摇梦三?摇幽四?摇敏三
英国诗人雪莱(Shelley)——现一?摇梦四?摇幽一?摇敏四
美国诗人爱伦波(Pce)——现三?摇梦四?摇幽一?摇敏四
李白——现一?摇梦三?摇幽二?摇敏四
杜甫——现三?摇梦三?摇幽二?摇敏四
苏东坡——现三?摇梦二?摇幽四?摇敏三
这不过是我随手所写的几个例子。一切诗人显然有很高的敏感性,否则便不成其为诗人了。我觉得爱伦波虽有其不可思议的富于想像力的天赋,却是一个极健全的天才。因为他不是很喜欢做推论的吗?
我给中国民族性所定的公式是:
现四?摇梦一?摇幽三?摇敏三
我用“敏三”去代表丰富的敏感性,这种丰富的敏感性产生一种对人生的适当艺术观念,使中国人很肯定地感到尘世是美满的,因此对人生感到热诚的爱好。不过敏感性还有更大的意义:它事实上代表一种近乎哲学的艺术观念。因这理由,中国哲学家的人生观就是诗人的人生观,而且中国的哲学是跟诗歌发生联系,而不比西方的哲学是跟科学发生联系的。这种对欢乐、痛苦和人生百态的丰富的敏感性,使轻快哲学有造成的可能;这一点可以在下文中看得很明白。人类对于人生悲剧的意识,是由于青春消逝的悲剧的感觉而来,而对人生的那种微妙的深情,是由于一种对昨开今谢的花朵的深情而产生的。起初受到的是愁苦和失败的感觉,随后即变为那狡猾的哲学家的醒觉和哂笑。
在另一面,我们用“现四”来代表浓厚的现实主义,这种浓厚的现实主义就是指一种安于人生现状的态度,是一种认为“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态度。所以这种现实主义使艺术家的信念变得更坚固,觉得这似乎朝露的人生,更为美丽。同时,也使艺术家和诗人不至于彻底逃避人生。梦中人说:“人生不过是一场梦。”现实主义者回说:“一点也不错,让我们在梦境里尽量过着美满的生活吧。”但是这里的醒觉者的现实主义是诗人的现实主义,而不是商人的现实主义;那种趾高气扬,欣欣然走上成功之路的年轻进取者的大笑,也将失掉,而变为一个手捻长须,低声缓语的老人的大笑。这种梦中人酷爱和平,没有一个人肯为一个梦而拼命斗争。他会一心一意地和他做梦的同志一起过着合理美满的生活。因此人生的高度紧张生活即松弛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