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穿着过节的衣裳一同漫步。一场择偶跳舞往往继续到深夜,到了深夜,配偶已经选择妥当,一对对离开舞场走到森林去,这场跳舞才算完毕。年轻的姑娘们得意洋洋的,成群结队的漫步过去,东瞧西望,向青年男子微笑,费心考虑,究竟挑选那一个同过一夜呢。
大概四点钟左右,比赛才开始,白猿和他的妻子孩子们一同出现,欧阳将军夫人羞容满面,也杂在里头,白猿身披象皮战甲,状如坎肩儿,洋洋得意。风吹日晒的脸上深纹在阳光中显得很清楚,腰中的刀鞘里伸出两把刀柄,用白银线缠着,用得久了,显得很光滑。他兴高采烈,俨如帝王。
跳舞开始得很随便,秩序也不怎么好,鼓手们敲蛇皮鼓,坐在场子中心,一根五十尺多高的旗杆的四周围,另有两个人吹长角。长约有五尺多长,状如喇叭,吹长而低的调子,大概可听半里远。老头儿们用枪在地上捣,姑娘们手拉手成个圈儿,围绕着旗杆跳舞。绣得很讲究的红嫁带,在身边飘飘摆摆的不停。每个姑娘都有一条红嫁带,自己极尽工巧绣好的,母亲们站在圈儿外看,青年男子站作一圈儿欢呼鼓掌。姑娘若看见自己喜爱的男子在他身旁转过的时候,就同他招手。如果男人也喜欢她,就拉着她的带子跟着她跳。一直调情,打趣,嬉笑,歌唱。这样,成双成对的越来越多,男人们在外圈儿跳舞,才拉着自己舞伴的红带子。
欧阳夫人在旁观看,如痴如梦。欧阳将军越来越不耐烦,白猿却看得很高兴,欢笑饮酒,一心无牵挂。因为事情落到最坏的地步,他不过失去一个妻子而已。
白猿后来对欧阳将军说:‘我知道你是一员大将,我不愿有点儿的不公平。让我们遵照我国的古礼优者得胜。’
白猿同他的一个妻子借了一条带子。用来说明比赛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两个男人争一个女子的时候才用的。带子有四五寸宽,上面绣着一条蛇,把这根带子系在杆子顶上,谁的箭射得靠近蛇的眼,谁就要那个女人。
那根带子现在已经系在杆子上头在风里懒洋洋的飘动,男人女人,孩子们,全都站在杆子四周围,看这场热闹,这种比赛的确是千载难逢的。
‘你说怎么样,我们离一百步远?’白猿问。
将军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这是个小目标,并且在天空中乱飘。射得中也可以说是辛运,也可以说是绝技。将军把最好的弓箭拿了出来。群众站在远处,鼓不停的敲,气氛紧张热烈。欧阳夫人现在知道,他能否获得自由,全看她丈夫的箭法了。他须要射三箭。
欧阳将军是个老射手,曾在远处射过飞鸟。但是乌总是一直向前飞的。他瞄准旗杆最近处那条蛇的颈部──嗖的一声,由于长旗飘动,箭没射中,飞到远处去了。
‘你没有仔细看看风啊!’白猿批评说,显然愉快之至。
第二箭,运气好些,箭射中带子,贴近蛇的脖子。
白猿喊着:‘好哇!再射一箭。’
最后一箭完全没中。
白猿现在迈步向前。把弓弦拉得当当的响,长弓在手里好像小玩艺儿一样。他心里很高兴,今天能和一位中国大将较量箭法。他先站稳着不动。箭在弦上,待机发射。侧着头,一会儿的工夫,全神贯注眼上,眼睛盯住目标。一看见长旗微微松垂的一霎,嗖的一声,一箭射出,正中蛇头。
人民欢呼雷动,鼓手击鼓欲穿。降下旗来,仔细检验,箭已射中,无可置疑。欧阳将军只好忍气吞声,夫人也泪流满面。总算一场公平的比赛,只得接受裁判。
‘很抱歉!’白猿说:‘不过,你射得不错。’
欧阳夫人大哭起来,离别的时候,惨不忍睹,将军咬紧牙关,强作镇定。
武器都放在洞外了,教我们回去的时候儿好拣起来拿走。白猿亲自送到门口儿,拿一个古铜鼓送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