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秃男人很通情达理地看着她。“在这时候，没有什么是不是的，甜心。

“今天晚上？”克雷说。“太自由了吧。”

他们三个又上路了，突然丽丝停下了脚步。她指着啤酒桶。“那是你的吗？”

１三叶草是尔兰国，尔兰人的祖先即为凯尔特人。

丽丝说：“都是手机搞的，把人们都变成了疯。”

他们走过了“停止”指示牌开始向街另一边走去，克雷想这大概就是勒姆街了吧。这时那秃男人在他们后喊着：“嘿，帅哥！”

在匝的有一块“停止”指示牌，那儿有两个男人为一小桶啤酒打得不可开。如果非要猜一把的话，克雷想那啤酒一定是从老大超级平价烈酒卖场里给来的。啤酒桶现在正靠在护栏边上，外壳凹陷去，不停地往外冒着泡沫，而那两个男人都力壮，浑是血，还用拳猛击对方。丽丝又往克雷这里退缩着，克雷用手臂抱住了她。这两个斗殴者看上去虽可怕却十分可靠，看得来他们很愤怒——被激怒了——却一也不疯狂。不像他们在城里遇到的那些疯。

那秃拿起啤酒桶，很轻松的样，让它歪过来就不会往外漏了。“他妈的这些东西，”他说。“从来就没想过要买手机，看时间的？这鬼东西就派这用场？”

“这儿还是个自由国家，不是吗？”

那秃想了一下，大笑起来，毫无幽默地哈哈了两声。“他妈的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谁知？”

“城里烧起来了？”秃问。“是不是啊？”

穿凯尔特人队夹克的秃了个假动作似乎要向他冲过去，那人赶快跑上匝，朝一号公路奔去。那秃这才弯腰去拿他的战利品，他注意到了克雷、丽丝和汤姆，上直起腰板。这可是三打一啊，他的睛是黑的，有鲜血从他的脸侧下来，原来是耳垂被撕破了。可是克雷在这张脸上并没有看到恐惧，尽光线很暗淡，那是里维尔那边传来的火光。他想他祖父看到这个人会说这小的尔兰血冲上来了，当然了，这和他那夹克背后大大的绿三叶草图案正好搭１。

１波士顿市的NBA球队。

“是的，”克雷回答。“我想凯尔特人队今年没法在舰队中心球场打比赛了。”

本来就没剩下多少。我们只现在，还不知能不能捱到明天。现在这个就是我的，如果还有明天的话，剩下的都是我的。走你的路吧，一边去。”

“你们他妈的看什么看？”他问。

“可是我才不会一直待在城市里呢。情况好转之前不知会变得多么糟糕。就说火灾吧，整座城市就要变成火海。你想想看，那些往北方逃命的人走之前会记得把煤气关上？我他妈真怀疑这一。”

们当成自己的笨鸽。”

“你母亲现在在哪儿？”克雷问。

汤姆看了他一。“天堂里。除非他们连教徒死后上天堂都是欺骗她的。我非常相信那帮狗娘养的真有那么坏。”

“才不想再见呢，”秃回答，一脸严肃，但他也举起一只手作为回应。

１凯尔特人队主教练。

克雷不知。汤姆可能——他有过一个手机，可能他清楚——但汤姆什么也没说。可能不想和那秃没完没了地讨论这个问题吧。这样大概是对的，因为克雷觉得这个秃有像一枚随时都会爆炸的手榴弹。

“没什么——只是路过，没问题吧，”汤姆温和地回答。“我住在勒姆街。”

“希望能再见，”克雷说着挥起了一只手。

“他们不赖，不怎么说，”秃说。“格·里弗斯１没法执教一支尔兰人的队伍。”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三个，啤酒桶扛在肩上，鲜血还在从他脸侧下。但现在他看上去安静多了，几乎于平静状态。“继续上路吧，”他说。

其中一个男人是秃，穿着一件凯尔特人队１的夹克，他一记漂亮的过肩弧线拳打伤了对手的嘴，再把他放倒在地上。正当他走向倒地的那位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地上的那个拼命爬动着，挣扎着起来，往后退却，吐了一血：“拿去吧，你妈！”他着很重的波士顿音，带着哭腔。“你喝吧，噎死你！”

“我才懒得你去勒姆街还是下地狱呢，”穿凯尔特人队外的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