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传来一阵惨叫。有几个人斜着身子,装作不经意地往后看一眼。只见赫鲁克斯挥起斧子,疯狂地砍杀。酒吧里人们还是谈笑风生,讨论着冬天的天气会怎样。他们各抒己见,争论着,而他们的身后正传来一阵一阵的尖叫声。血流成河。
就在这个关头,我关掉录音机,问索罗古德:“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在场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或者知道了,但不想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索罗古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命道:“我们都知道。但是好像那些事都无关紧要。在某种程度上就像搞政治,像镇子里的一些事情,最好让懂行的人去处理那些事情。有时没有工人掺和,那些事情会处理得更好。“
当酒吧里的人还在继续他们的讨论的时候,赫鲁克斯正杀得酣畅淋漓。最后,那一伙人中,只有一个从厕所里逃了出去。
一切都结束了。赫鲁克斯走到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曾经坐过的桌边,双手抱头,坐在那里。5分钟后,治安长官的部下来到酒吧。
他没有做任何反抗,乖乖地跟他们走了,看上去像是睡着的样子。
那天晚上所有的酒吧里都在谈论着那场屠杀,一种义愤填膺的情绪在不断高涨。酒吧打烊后,有70多人打着手电、灯笼,带着枪、斧子、钩棍朝监狱走去。他们冲进监狱,把赫鲁克斯拖出去。
他一点也不反抗,看上去神情十分木然。
他们架着他来到运河街,在运河边的一棵老橡树上把他吊死了。这是缅因州地方志上记载的惟—一起死刑案。当然,《德里新闻》上没有任何报道。
我又问索罗古德最后一个问题:在那惨痛的一天,他是否看见什么陌生人?让他感到很陌生、很奇怪、甚至很滑稽的人?那个人可能那天下午一直坐在那里喝酒,煽动人们闹事?
“可能有吧。”索罗古德答道。说到这里他已经累极了,垂着头,快要睡着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先生。很久很久以前。”
“但是你还记得那些事情。”我还是穷追不舍。
“我记得那时班戈正有一个集市,”索罗古德说“我正在离银元酒吧不远的一家酒吧里喝啤酒。那里有个小伙子…一个很滑稽的小伙子…在表演各种杂耍…变各种戏法…非常有趣…”
他那瘦削的下颏又垂在胸前,马上就要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从此以后总能见到他,”索罗古德强打精神说道“我想也许是那天晚上他赚了不少钱…于是决定留下来。”
“对。他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说。
惟一的答复就是他低低的鼾声,索罗古德已经坐在椅子里睡着了。我关掉当音机,坐在那里看着他。这个奇怪的时间旅行者从1890年走到今天。他记得那个还没有汽车、没有电灯、没有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