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

首先，他会变得比以前都小心。他太聪明了，不会盲目地加快速度推进，想在八个月或甚至十八个月内逃出去。他一定一次只把通dao挖宽一点点。那年他在除夕夜喝酒时，dong口可能有茶杯那么大，到了一九六八年庆祝生日时，dong口可能有碟子大小。等到一九六九年bang球季开打时，dong口可能已经挖得像托盘那么大了。

有一阵子，我猜想在他挖到通dao之后，挖掘的速度应该快很多，因为他只要让敲下来的混凝土块直接从通dao掉落就行，不必像以前一样把它敲碎后，再用我前面说过的瞒天过海之计，运出牢房丢掉。但由于他花了这么chang的时间，我相信他不敢这么zuo。他或许认为，混凝土掉落的声音会引起其他人怀疑。或是如果他当时正如我所猜想，已经晓得下面是污水guan的话，他很可能会担心落下的混凝土块在他还未准备就绪以前，就把污水guan打破，弄luan了监狱的排水系统，引起调查。不用多说，如此一来，就大难临tou了。

但我猜想，无论如何，在尼克松第二个任期宣誓就任之前，安迪已经可以勉强挤进那个dong口了…或是更早就可以这么zuo，安迪chang得很瘦小。

为什么他那时候不走呢？

各位，到了这个地步，我的理智推理就不guan用了，只能luan猜。其中一个可能xing是，爬行之chu1sai满垃圾，他得先清干净，才出得去。但是那也不需要花这么久的时间。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我觉得，也许安迪开始觉得害怕。

我曾经试图描述过，逐渐为监狱ti制所制约是什么样的情况。起先，你无法忍受被四面墙困住的感觉，然后你逐渐可以忍受这zhong生活，进而接受这zhong生活…接下来，当你的shen心都逐渐调整适应后，你甚至开始喜欢这zhong生活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什么时候可以写信，什么时候可以抽烟，全都规定得好好的。如果你在洗衣房或车牌工厂工作，每个小时可以有五分钟的时间上厕所，而且每个人lunliu去厕所的时间都是排定的。三十五年来，我上厕所的时间是每当分针走到二十五的时候，经过三十五年后，我只有在那个时间才会想上厕所：每小时整点过后二十五分。如果我当时因为什么原因没办法上厕所，那么过了五分钟后，我的niao意或便意就会消失，直到下个钟tou时钟的分针再度指在二十五分时，才会想上厕所。

我想安迪也在努力克服这zhongti制化症候群——同时，他内心也有shenshen的恐惧，shen怕经过多年努力，一切都成空。

想象有多少个夜晚，他清醒地躺在床tou贴着的海报下，思索着污水guan的问题，心里很清楚这是他惟一的机会？他手上的蓝图只能告诉他这条guan子有多大和多chang，但无法告诉他guan子里面会是什么状况——他能否一路爬过去，而不会窒息？里面的老鼠是否又fei又大，会毫无惧色地攻击他？蓝图更不会告诉他污水guan的尽tou是什么状况。比安迪获准假释更hua稽的情况是：万一安迪钻进污水guan，在黑暗和恶臭中几乎不能呼xi地爬了五百码后，却发现尽tou是一堵厚实的铁栅栏的话，哈，哈，不是太好笑了吗！

他一定曾经设想过这zhong情况。如果他确实费尽千辛万苦爬出去，他有办法换上平常人的衣服，逃离监狱附近而不被发现吗？最后，假定他爬出了guan子，在警报响起之前逃离肖申克，到了ba克斯登，找到了那块石tou…结果发现底下空无一物呢？情况倒不一定像终于找到正确地点，却发现那儿已矗立一幢高大的公寓，或变成超级市场的停车场这么戏剧化；可能是一些喜欢寻宝的孩子看到了这块火山岩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