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端来了咖啡。
“你值班多长时间了,小妹妹?奥贾问她。
“如果你有个妹妹,我真可怜她。”女招待说“要是她长得像你的话。”
“不要这样,小妹妹。”奥贾说着向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她看了好半天。在她身后一个穿着摩托车夹克的小痞子正在蠢蠢欲动。
“我七点钟开始上班的,”她说“和平常一样。也许你想和麦克谈谈。他是老板。”她转身想走开,奥贾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他不喜欢女人拿他的相貌开玩笑。大多数女人都是婊子。他妈妈这句话可说对了,尽管在其它方面她可不一定正确。“我说过要和老板谈谈吗,小妹妹?”
她开始害怕了。这正是奥贾希望的。
“沿右””这就对了。我要和你谈,不想和什么整个上午都在厨房炒鸡蛋做汉堡的人谈。”他从兜里掏出安迪和恰莉的照片给她,仍然摄着她的手腕“你认出了他们,小妹妹?也许今天早上他们来吃过早餐?”
“让我走。你弄疼我了。”她的脸色开始发白,只剩下化妆时抹的胭脂还有些红色。”也许在高中时她曾是个啦啦队队长。奥贾邀请她们出去时嘲笑他的那种姑娘,因为他是象棋俱乐部的主席而不是橄榄球队的四分位。洛威尔的贱货们。上帝,他恨纽约州。连纽约市也离得太近了。
“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招待过他们。然后我就放你走,小妹妹。”
她草草看了一眼照片:“没有!我没有。现在让——”
“你看得不够仔细,小妹妹。最好再看一遍。”
她又看了看。“没有!没有!”她大声说着“我从来没见过他们!让我走,好不好?”
那个穿着皮夹克的小痞子跳了过来,拉链叮裆作响,手指插在裤兜里。
“你在打扰这位女士。”他说。
布鲁斯·库克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看着他。“当心我们下一个会去打扰你,麻脸。”他说。
“噢,”穿着皮夹克的小痞子说道,声音突然变得很小。他迅速走开去,显然记起在外面街上他还有件急事。
两位吃饭的老妇人正紧张地注视着柜台前这小小的一幕.一个穿着比较干净的厨师白大褂的大个子男人——可能是店主麦克——正站在厨房过道里,也在注视着。他手里拿着一把屠刀,但显得犹豫不决。
“你们两个想怎么样?”他问。
“他们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女招待不安地说“他们——”
“没招待过他们?”你肯定?”奥贾问道“小妹妹?”
“我肯定。”她说。她已快哭出来了。
“你最好确定一下。一个错误会让你在监狱里蹲五年的,小妹妹。”
“我肯定。”她低声道。一滴眼泪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求求你让我走。不要再弄疼我了。”
奥贾手上忽然加力,享受着那小小骨头在他手下滑动的感觉,非常得意地想到自己还可以握得更紧将它们折断…然后他松开了手。餐厅里一片沉寂,只有收音机里传出的歌声安慰着黑斯廷斯饭店的顾客们,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两个老妇女站了起来匆匆离去奥贾拿起他的咖啡杯,俯身越过柜台将咖啡倒在地板上,然后将杯子摔在了地上。厚厚的碎瓷片四散飞溅。那女招待大声哭了起来。
“难喝的咖啡。”奥贾说道。
店主半真半假地晃了下刀。奥贾霍然开朗起来。
“来啊,伙计!”他说着,几乎笑了起来”‘来啊,让我们见识见识。”
麦克把他的刀放在烤箱旁,突然愤怒而羞愧地大喊:“我在越南打过仗!我哥哥在越南打过仗!我要写信把这一切都告诉议员!你们等着,看我敢不敢!”
奥贾紧紧盯着他。过了一会儿,麦克垂下了眼睛。他害怕了。
这两个人走了出去。
女招待俯身开始从地上拾起咖啡杯的碎片,她仍在抽泣着。
在饭店外面,布鲁斯问:“有多少家汽车旅馆y“三家汽车旅馆,六套度假小木屋。”奥贾边说边朝火车信号灯望去。这东西让他很着迷。年轻时当他在洛威尔时,小镇饭店门前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的小镇,就去找一张列车时刻表。”曾经有无数次,他渴望把那牌子拽下来塞进某个人的喉咙。
“有人在检查这些地方。”他说。两人朝浅蓝色的雪佛兰轿车走去,这是用纳税人所交税款供养的政府车队的一部分“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结果的。”
约翰。梅奥和一个叫雷·诺累斯的特工分在一个小组。他们正开车沿着40号公路朝梦乡旅馆驶去。他们开的是一辆新式黑色福特车。正当他们要爬上到梦乡旅馆之前最后的一座山头时,一个汽车轮胎爆炸了。
“他妈的,”约翰骂道。汽车上下颠簸着朝右边靠去“这就是他妈的政府发给你的物资。他妈的翻新的旧轮胎。”他把车开到地面柔软的路肩上停下,打开福特车的信号灯。“你继续往前走。”他说“我来换这见鬼的轮胎。”
“我来帮你,”雷说“用不了五分钟的。”
“不,你走吧。翻过这座山就是,应该是的。”
“你肯定?”
“是的。我会追上你。除非备用轮胎也瘪了。如果那样我一点儿不奇怪。”
一辆吱嘎作响的农场卡车从他们身旁经过。这就是奥贾和布鲁斯·库克站在饭店外看见开出小镇的那辆卡车。
雷咧嘴笑了:“最好别这样。要弄个新的,你还得填一张一式四份的申请表。”
约翰并没有笑“我不知道。”他炔炔不乐地说。
他们走到行李箱后,雷将它打开。备用轮胎完好无损。
“好了。”约翰说“你走吧。”
“换个轮胎其实也用不了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