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离开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吗?”
他抬起头朝她微笑着:“我想你准备好了会告诉我的,小家伙。”
她神情紧张。严肃苍白的脸并没有改变:“你不怕我吗?”
“我应该怕吗?”
“你不怕我把你点着吗?”
“不,小家伙。我可不这么想。我想告诉你些事情。你已不再是个小女孩了。虽然还不能说是个大姑娘,但你毕竟长大了。
你这样大的孩子——所有的孩子——如果想把房子或其它什么点着的话,完全可以弄到火柴。但没有几个人那样做。他们干吗要那样做呢?而你又干吗要那样做呢?你这样大的孩子应该让大人放心——觉得可以给你一把刀或一盒火柴。所以我并不害怕。”
听到这些,恰莉的脸不再那么紧张,上面闪过一道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要告诉你。”她说道“我要告诉你所有的事。”她开始了自己漫长,充满血泪的故事。一个小时后诺玛回来时,她仍在述说着。诺玛站在门口听着她的故事,然后慢慢解开大衣把它脱下。恰莉年轻而又有些沧桑的声音继续述说着…所有的悲。所有的痛。所有的愤怒和无奈。
当她的故事讲完后,伊夫和诺玛明白了他们面临的危险,和这危险的巨大。
冬天来了。伊夫和诺玛仍未决定应该怎么办。他们又开始一起到教堂去。恰莉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们反复叮嘱她不要去接电话;如果有人来就躲到地窖里去。赫夫里兹的话“像个关在笼子里的鹦鹉”不时回荡在伊夫耳边。他买了一大堆课本——还是在奥尔巴尼——开始教恰莉念书。虽然她很聪明,可惜他并不是个好老师。诺玛要比他强一些。但有时当她和恰莉在读一本历史或地理课本时,她会抬起头来看看伊夫,眼光中带着询问…伊夫无法回答的询问。
新年到了;然后是二月。三月。恰莉的生日。夫妇俩从奥尔巴尼给她买来了礼物。可怜的恰莉,像一只笼中的鹦鹉。可恰莉本人似乎并不在意。有时伊夫在难以成眠的夜里会安慰自己说:
这对恰莉的痊愈在某些方面可能是件好事。但是以后呢?他不知道。
那是四月初的一天,连着下了两天大雨,木柴全被雨水浸透了。伊夫怎么也点不着厨房的炉子。
“往后站一站。”恰莉说道。他机械地向后退去,以为她想看看什么东西。空气中有某种东西穿过了他的身体——某种温热的东西。片刻之后,炉子熊熊燃烧起来。
伊夫转回身,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她。恰莉带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表情注视他。
“我帮了你,不是吗?”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这并不坏,是不是?”
“是的。”他说“只要你能控制,这并不坏,恰莉。”
“我能控制那些小的。”
“不要在诺玛面前这么干,孩子。她会吓坏的。”
恰莉微微一笑。
伊夫犹豫了一下说:“对于我嘛,什么时候你想帮我都可以,省得那炉子折腾我。我总是不大会生炉子。”
“好的。”她说着,笑得更开心了“而且我会小心的。”
“当然,你当然会小心的。”一瞬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门廊上的那些人拼命地扑打着自己燃烧的头发,想把它弄灭。
恰莉恢复得很快,但她的胃口仍然很差,而且不时地做恶梦。用诺玛的话来说,就是非常“挑食”
四月中旬的一天夜里,她忽然从恶梦中惊醒,浑身淌满冷汗。恶梦并没有马上消失,仍然生动而可怕地浮现在眼前(下午伊夫曾带她去过树林;在梦中,他们又来到了树林里。忽然她听到身后有响动,转过头她看见了向他们悄悄逼近的约翰·雨鸟。
他的身影在树后闪动,几乎不被人察觉;那只独眼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手中握着枪——那把杀死了她父亲的枪,他越来越近…)。接着,恶梦消散了。幸运的是她很快就会忘掉这可怕的梦;而且也不会再在醒来时尖声呼救而惊动伊夫和诺玛。
这时”洽莉听到他们在厨房中说话。黑暗中,她在梳妆台上摸到了自己的玩具熊,将它举到面前。现在是十点。她刚睡了一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