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愈来愈担心这只狗崽会事。不论将九厘米葛洛克手枪放在我床上的人是谁，这个人极可能已经对欧森下毒手或绑架。

我替答录机换上一卷新带，把旧的录音带藏在书桌旁垃圾桶里一堆写过的废纸团底层。

手枪我则暂时保，这或许是别人设下的圈，就像电影里面一样，但是我觉得有枪在边比较安全，要是我知如何使用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将百叶窗卷起，赫然发现欧森就在楼下的后院里。它正忙着在洒着银月光的草坪上挖。这举动颇不寻常，因为它平日十分守规矩，从来不会在院里挖。我看着欧森放弃原先挖得正起劲的，转移到右侧几尺换挖另一个，它的行为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我回到家还不到十分钟，但是，我不宜再多耽搁。

它的哭声愈来愈尖细，就像玻璃的人在火焰上修饰一只瓶时发的嘶嘶哨声，其声音之微弱连离我们最近的邻居都不会受到扰，但愿是它声音中的凄楚让我也为之动容。任凭玻璃的工匠能再暗的玻璃或再怪异的形状，都比不上它的哭声黑暗和怪异。

我迅速地将收据和警察局的问卷调查表放回托尔枪支专卖店的信封当中。不论这是证据也好，垃圾也罢，我决定先将它藏在我的床垫和底下的弹簧垫之间。

疯描述死亡大使对他合唱的歌声。

我低看了一下腕表，上面的时间是以放光的两极真空显示。

当我把一只手放在它上轻轻抚摸的时候，我可以觉到一阵

我的夹克袋度足以藏住这把手枪，它重重地垂在我右手边的袋里，不像死气沉沉的铁块，倒像是什么活生生的玩意儿，好比一条蛰伏的蛇。我每移动一下，它就跟着扭转躯：又胖又迟缓，就像一团的线圈。

正当找准备下楼找寻欧森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曾经有个七月的夜晚，我从卧室的窗看见它坐在后院里，它的微微上倾，鼻扬向晚风中，像是被天空中的什么东西引得神似的，它陷某谜样的情绪当中，没有海叫。那也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它发的声音不是，也不是呜咽，而是一有气无力的哭隆，这奇特的叫声让人听起来忐忑不安。

我再度回到自己的卧房，在一个柜的屉里找到一副备份的太镜，我顺手把镜盒夹在衬衫的袋里。

带着袋里沉沉的葛洛克手枪走下楼梯，我不禁忆起那个七月夜，我走到后院坐在欧森旁听它如泣如诉…

它显然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我只看它的满腹哀伤似乎和天上的星星有关。然而，倘若狗类的视觉如众所周知般薄弱，它们应该看不清天上的星星，甚至本看不见。可是，为什么星星会带给欧森这么切的苦楚呢？今晚的夜和之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啊。

我敢断定他是个陌生人；如果是我的朋友，即使只是哼唱的声音我都能辨别。我也很确定他没有拨错电话号码；无论如何，这个人一定和父亲死后发生的一连串离奇事件脱不了关系。

我跟比。海洛威提过这件事，他说狗类不可能有很人的能力，也不可能经历像沮丧这复杂的情绪，它们的情世界就和它们的理世界一样简单。当比知我依然持自己的诠释没有错时，他气愤地说：“听着，小雪，如果你再继续拿这新世纪残渣到我这里对我疲劳轰炸，那你还不如买一把机关枪打掉我的脑袋算了，总比让你这些无聊的小故事和白痴理论凌迟致死好过些，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算是圣方济也是一样——我当然也不例外。”

这两段简短的录音虽然无法向警察或法官证明什么，却是唯一能证明的确有不寻常的事发生的证据——而且这件事比我生下来就注定不见天日更不寻常，比活过二十八年丝毫未受素于症（Xeredermapignentosurn）损伤更叫人啧啧称奇。

我四找寻欧森的踪影，心想可能会忽然听见门被用力挤开，或楼下打破玻璃的声音，接着就会听见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但屋内始终一片死寂，安静得令人发，就像池塘的面一般充满张力。

反正事实胜于雄辩，我知在那个七月夜里，欧森对我是恨加的，我也知天空里一定有某让它到痛苦的东西，可能是天上的星星，天空的黑暗，抑或是它凭空想象来的某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兄？”我左思右想，而欧森只是一劲不停地挖、挖、挖。

尽如此，它依然朝天空凝视，频频发凄惨的低鸣，完全无视于我的呼唤。

它在院里来回踱步，时而盯着我看——没有一只狗能像它那样与人四目相觑——它会凝视着天空，有时候全僵，气得发抖，有时候则显得分外脆弱，频频沮丧的哀鸣。

枪支的购买日期是一个关键，突然间，每一件事似乎都变得暗藏玄机。

狗类有想像力吗？谁说没有呢？

第二通电话是在我门前几分钟才打来的，拨电话来的是一直服侍父亲病榻的护士安改拉。费里曼。她没有表自己的份，但是我认得她那微弱而悦耳的声音，她在电话里从到尾就像只焦躁不安地在篱笆上来去的小鸟。

当第一通答录切断时，我发现自己早已双拳握，而且毫无帮助地憋了一气在肺里c我将于的晦气一气吐，慢慢甜清凉的新鲜空气，但是我仍激动得无法把拳放开。

这只狗既不在父亲的卧房或浴室，也不在可供人的衣橱里。

至少我知它们会作梦，我观察过它们睡觉的模样，看见它们梦见追逐

“克里斯，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必须要跟你谈谈，就是今天晚上，任何时间只要你方便。我现在人在车上，正在回家的路上。你知我住的地方，请你务必来找我，不要打电话给我，我不信任电话，本来甚至连这通电话我都不想打，但是我必须要见你一面。来的时候从后门来，不你多晚听到这通答录，再晚来都没关系，我不会睡着，我睡不着。”

颤抖传遍它全。它猛然站起来，踏步走开，只从一段距离外默默回看我，我敢说在那一刹那它对我充满怨恨。它依然我，毕竟它还是我的狗，它没有办法不我，但是它同时也恨我骨。在七月温的空气中，我甚至可以觉到一冰冷的恨意从它上散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