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逃离了柏林。他扮成一丛矮树丛，只向侧面走，一次走三步，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边境。

回想起人所共知的尼德尔曼不算难事。杰，执着，《语气的风格》作者。但我总会充满情地回想起的，是私下的尼德尔曼，桑多尔·尼德尔曼，总是一他喜的帽。的确，他是着一帽火化的，我相信是一等品。要么是衷看迪斯尼电影的尼德尔曼，尽克斯·普朗克（注2）透彻地跟他解释过动画原理，但谁也劝阻不了他去打电话找米妮老鼠。

尼德尔曼来我家客时，我知他喜某个牌的金枪鱼罐。我在客人厨房放了几罐。他腼腆得无法向我承认他对这罐的喜之情。不过有一次，他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待着，就把每罐都打开，并若有所思地说：“你们都是我的宝贝。”

尼德尔曼在欧洲每到一，学生以及知识分对他的名气敬仰不已，都情帮助他。他在亡中，居然有时间发表了《时间、要素及现实：对虚无的系统重估》和他那篇读来叫人开心的论文《隐匿时的最佳就餐地》。哈依穆·魏茨曼和丁·布贝尔（注1）募集了一笔款，并到了请求允许尼德尔曼移民国的签名请愿信，他选好的旅店当时却客满。德国士兵的驻地距他的藏只有几分钟路程，尼德尔曼决定不怎样还是要到国。在机场又生枝节，行李超重。跟他同乘一架飞机的阿尔伯特·因斯坦跟他解释他把鞋楦从鞋里取来，就什么都能带上。此后，两人经常通信。因斯坦曾给他写信说：“你的作品和我的很相像，可我还不是很肯定你的是说什么。”

在米兰，当尼德尔曼、我还有我女儿一起看歌剧时，他探包厢而跌下了乐池。他过于骄傲，以至于不愿承认自己犯了错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他每天晚上都去看歌剧，每次都掉下去一次，不久得了轻度脑震。我提他可以别了，因为他已经说明了他的意思。他却说：“不，再来几次吧，这真的不算太糟糕。”

我还记得尼德尔曼的70岁生日。他太太给他买了睡衣。尼德尔曼显然到失望，因为他暗示过想要辆新的奔驰车。尽如此，他很有其人特地躲到书房自个儿发脾气。然后，他面带笑容又现在他的生日派对上，并穿着这件睡衣参加了阿拉贝尔两短剧的首演之夜。

尼德尔曼很心于制止试验，曾经坐飞机去了洛斯阿拉莫斯。他和几个学生拒绝离开某个地，那里计划行一次爆炸。当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试验显然将原计划行时，有人听到尼德尔曼在嘟囔“哎呀呀”然后就逃掉了。然而报纸上没印的是，他整整一天没吃过饭呢。

他曾经因为跟共产党的关系而被勒令从哈佛大学辞职，这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成了特。他觉得只有脱离经济不平等的制度，才会有真正的自由。他把蚂蚁农场当作样板社会，可以几小时地观察蚂蚁，经常向往地沉思：“蚂蚁真的很和谐啊。它们的女人再漂亮些该多好，那它们就算成功了。”有趣的是，尼德尔曼被国会非委员会传召时，他给了一些人名，并引用他的哲学振振有词地对他的朋友说：“政治行为没有德上的后果，而且独立于真正存在的范畴之外。”独有这一次，学术圈保持了节制，直到几周后，普林斯顿大学的教工才决定给尼德尔曼全涂满柏油并粘上羽。顺便说一句，尼德尔曼利用这同一推理法来辩解他的自由之是正当的，两个年轻的学生却都不买帐，那个16岁的还揭发了他。

到国后，尼德尔曼极少置于大众论争之外。他版了著名的《非存在：如果突然发生在你上该怎样》，另外还有关于语言学哲学的经典著作《非存在运作的语义学方式》，后者曾拍成一门电影《夜间飞行》。

注2：克斯·普朗克（1858—1947），德国理学家，因其在有关量理论方面的发现而获1918年诺贝尔奖。

注1：哈依穆·魏茨曼（1874—1952），生在波兰的以列化学家和政治家，曾任以列第一任总统(1948—1952)；丁·布贝尔（1878—1965），奥地利裔的犹太学者和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