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们就只能见了面，或各自脸红地走开，或气不匀地说些无关要的话。

“我没有拿你开心！”季国良一脸正*。

“但你如果想，有件事，你是非得停止不可的。”

“元，问你呢！”

“我没有拿你开心。”

这年天，杜元终于找到了另一可以表达心声的方式：书信。

两人继续喝酒。

杜元沉默了，不住地往嘴里夹生米。他夹生米的平很，一夹一粒，没有一粒从筷上脱而需要重夹的，速度还快，就见生米像飞蛾似的往一个张开的飞。

杜元一脸通红。

杜元与季国良一连了两杯。

季国良说：“脱离教师队伍，这机会可不是很多的。”

“去…去油麻地？”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杜元望着季国良的脸好一阵，然后大笑起来：“国…国良，你…你还真的拿…拿人开心！”

杜元又开始往嘴里扔生米。扔了一阵，说：“算…算了，我…我就一辈教师好…好了。”

采芹也一样的羞涩。

季国良说：“碰了，你这一辈就完了，最多到此为止。”

杜元慢慢放下筷，手微微有儿颤抖，声音也微微有儿颤抖：“让…让我想…

中想她。她希望杜元对她说心中所想。但她忘记了杜元的结，也忘记了杜元小时没有而现在却生长来了让他大伤脑的羞涩。

“算了，我也不劝你了。其实，我们那帮人里，你是最聪明的，谁也比不过你。”季国良碰了碰杜元放在桌上的酒杯“我也是说说而已，喝酒喝酒。”

“你说一句，想不想？”

杜元将目光转向窗外。

接下来，季国良请杜元到饭馆吃饭。喝了一杯酒之后，季国良说：“元，不久，我可能要带人去你的老家油麻地。”

“我…我没碰。”

季国良又回到那个话上：“你说实话：你碰了人家没有？”

“什…什么叫…叫碰？”

杜元依然往嘴里扔生米。

“你是不是在与一个叫程采芹的女恋？”

季国良喝了杯中的酒，夹了几粒生米在嘴里咀嚼了一阵，说：“你也就这么大儿息。”

从风雨飘摇的茅屋小学校，走县政府大院中的季国良的宽敞办公室，杜元心里有一说不清楚的受。

走着走着，采芹会情不自禁地发一声轻轻的叹息。这一叹息，使她心掠过一阵悲凉。她很想哭，哭一个本来可以让她怦然心动的过程却是那样的短促。这短促使她失去了自信，使她到天地之间的寂寥无边无际，使她到疲惫与衰老。

“知…知。”

季国良松了一气：“那就好。”

季国良说：“元呀，这女是碰不得的。”

季国良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心里想老同学了。”

两人在季国良的办公室，扯了许多闲话。杜元刚办公室时的那拘谨，等喝下两杯清香的新茶之后，便消退了。杜元觉得又回到了同学时代。

再后来，两人就不再顺着这个论题往下谈了，而是说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恋是绝对谈不得的！”季国良往杜元的杯中加满酒。

路越走越短。

大概是因为天的缘故，杜元的额上净是大的汗珠。

事情在迅捷地变化着，第一次幽会就在村后的果园里开始了…

这方式很适合他，也很适合采芹。使双方到奇怪的是，他们怎么拖到今天才找到这样一个数千年以来最常见最经典的一传情方式。

杜元端起小事为他泡的一杯茶，杯太，刚端起又放下了，抬问季国良：“你…你找我来有…有什么事？”

杜元望着季国良。

但夏季来临时，他们的幽会便终止了。不是那戛然而止的终止，而是那犹豫不决、充满困惑的终止。先是幽会之间的日拉长，后是每次幽会时间的缩短。采芹不知刚开始不久的事情为什么会在那样短暂的时间内就开始走向衰竭与枯萎。看到杜元吞吞吐吐、东张西望、踟蹰不前的样，她心中不仅是疑惑，还有失望、哀伤，甚至还有一令人心灰意懒的失败。她很想直截了当地问杜元到底是为什么，但她终于没有问。她只是在两人默然无语时，会低着问一声：“你怎么啦？”而杜元笑了笑：“没…没什么。”

“什…什么事？”

“拉拉手不算，亲亲嘴…也不算。”

没想到杜元将杯往桌上轻轻一拍：“碰…碰了，又…又能怎么样？”

杜元心里到温。读书时，季国良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两人之间好像有一默契———一辈的默契。

想，这…这太…太突然了。”

季国良说：“糊涂！若真要这样，你连教师都是不安稳的。”

使杜元彷徨的是一个叫季国良的人。

杜元听罢，兴奋得很：“那可好！”他朝季国良的杯里斟满酒，单方面碰了碰季国良放在桌上的酒杯，一仰脖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喝，朝季国良晃了晃空杯说“那…那你可得帮我和东一件事，让…让那个新上任的镇长答应，将我俩从外地调…调回油麻地。”

这人是杜元与邱东读师范学院时的同班同学。杜元、邱东毕业后，都当了教师，而季国良却被分到县政府机关。因为人聪明、脑清楚，各方面的关系又搞得十分的明白，加上自己的才气与政府机关其他人等所不备的文化，一路上行，现在居然了组织的副长。这天，季国良一个电话打到下面，让人转告杜元，将杜元叫到了县城。

杜元问：“此…此话怎讲？”

“李长望自杀之后，一直是上面派去的一个人在那儿临时负责，这总不是长久之计，我要去那儿住一阵，帮着建一个新班。”

季国良：“你怎么就不说‘我回油麻地当镇长怎么样’？”

杜元笑了：“老…老同学也学会拿人开…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