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朝岸边走去，胳膊累了，他就用着艾绒的腰来分艾绒的重量。

惊魂未定的艾绒忽地发现了自己的，立即用双手捂在了前，并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杜元看着，十分恼火地说：“怎么就不淹死一个呢！”

艾绒哭得更厉害了。

麦收季节。

而此时，杜元已扭走了。

这几个知青都是八队的。

野胡萝卜不分场合地生长着。它们的是贵而柔韧的。它们散发来的是一带了药味的香气，但却偏偏招来无数的蜂蝶。那矮矮地开放着，像无数把秀气而的伞，错落有致地举在光下。

杜元终于了面孔，他看到了岸，看到了从艾绒的上垂挂下来的滴答的发。

的。她听到了轻轻碰击然后被分开过耳与两颊时的声音，那声音很清脆，犹如弹拨琴弦。她觉得自己的十分轻盈，像一片叶。她看着初夏的天空，那是一片淡蓝的天空，有一群野鸭正在笨重地飞翔，似乎是在向芦苇方向。

杜元脑袋在中，双手却举面，托着艾绒一步一步地走向岸边。他到那被他的双手举起的柔的在轻轻地颤抖。

然而，油麻地的人，没有一个会顾及这些景*。这是一个忙碌的季节，一个使人疲惫不堪的季节。景*年年，却又年年无人驻足观望。这个季节里，只有一般的劳作。

杜元很不耐烦地说：“哭！哭什么？”

杜元就觉得心房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艾绒再次看见了天空，哭了起来。

虽然，她没有像其他女知青动不动就哭，但初时的新鲜已然无存，从到脚都觉得，在这庄稼地里，真是苦不堪言，心中满是酸辛与绝望。

艾绒撇了撇嘴，也哭了起来。

那天，站在桥上、岸上观望的油麻地人，都看到了明亮的光下这优的让人心动的曲线。

艾绒的手，也许只适合继承母亲的艺业，去弹琵琶。那手在琵琶上时，则灵巧之极，而一旦抓握镰刀什么的，要么就弱无力，要么就笨拙不堪。天还未见曙*时，她就被命般的上工锣声敲醒，直到月上梢，繁星满空，才放工。长长的一天，只有一个词可以概括她的状态：挣扎。

陆续被救上的几个女知青，开始哇哇吐，接着开始哇哇大哭。

上了岸，杜元顺手一托一放，艾绒便哆哆嗦嗦地站在了地上。

杜元怜悯地看着她。

艾绒前的一颗纽扣在杜元的拉扯中脱落了，加之衣服浸了往下耷拉，她的脯比往常袒许多，犹如穿了一件开极低的抹。

油麻地的每一个季节都是值得欣赏与玩味的。

艾绒缩着，犹如一只落的被救起，正在光下颤悠不已。

已有许多人正向这边跑来。

艾绒低着，她没有看着他远去的影，而是看着一行他在地上留下的的脚印。

那些在苏州城生惯养的知青们，也无一例外地被驱赶到了这没完没了的劳作中。这些即便是油麻地的庄稼人也都到无法忍受的劳作，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沉重的苦役。

田埂、边、废弃的砖窑旁，一一的泥胡菜，已经落叶，只剩下光光的菱形的绿。端，是一颗颗包裹了羽绒的果。风起时，果裂开，那淡紫*的羽绒，就随风飘扬，给人一个错觉：这夏天的光下，瑞雪纷飞。

曾因她们的貌、肤*、衣着、声音、一举手一投足而嫉妒过的油麻地的姑娘们，现在有儿幸灾乐祸。看到她们

杜元掉过来，正想发火，但看到艾绒那副模样，那火就烟消云散了。

他们企图想逃避这苦役，然而早已有话在先：谁不劳动，就不发给粮。

艾绒一动不动，弯曲的随着杜元的走动，在富有弹*地悠然摆动着。

透了的艾绒，被衣服地包裹着，将的实际线条，十分清晰地呈现了来。

她觉得活不起了。

两白如新雪的坡，带着慢慢动着的钻石一般晶莹的珠，在极短的距离内，献祭一般地呈现在杜元的前。

杜元离岸越来越近，估计可以站起来时，他停止了划动而将慢慢在中站立起来。但落空了，一时间，他自己往中沉去，艾绒也随之沉去。杜元呛了一，立即用双手托起艾绒的后背，使劲将她了面。

杜元一看到了八队队长潘大明，走向前几步，用手指着他的鼻，大声吼叫着：“潘大明，你给我听着，这些人，要是有一个闪失，我要你脑袋！”说完，大踏步往前走去，人群立即闪开一条来。

还有一个女知青正被一个男知青揪住发，拖死狗一般拖着，还未到岸边。

…

闹哄哄的太底下，万在蒸汽般的空气中，疯狂地生长着。天还是光光的大河小河，现在却被各各样的绿*植侵占了。空心莲草，像绿*的火焰向四面八方蔓延，仿佛要于一夜间彻底遮住清澈的河，再不让它映照蓝天。大河中间，只有一条勉勉的航，其余都被它们绿生生地覆盖了，而那些不怎么行船的小河，则几乎完全被遮蔽。在一条小河中间，半沉半浮着一条小船。也许是船的主人驾船行到这里时，见四周都被它们包围了，叹息一声，只好将船丢弃在了这里，也许那船本是停在河上的，等主人想起要用它时，却见它在厚的绿*包围中不来了，于是站在岸边无奈地看了看，就永远地走开了。当心闲着的人走到此时，远远望去，只见绿*茫茫，直通天际，倒分明觉得这是一番很好的乡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