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名词的人。
展板上大约贴了百里拍摄的十几张照片。有人物也有景。看不出明确的主题,大概那宣传干事连个最基本的中心都不打算想吧。
政颐抬着手指敲了敲右下角百里的照。女生手撑在石凳上,身体微微前倾,看得出不是很习惯地有些用力地微笑着。
大概是所有照片里技术最差的一张。
“也还好,你拍的那张,”百里这样说着,眼睛望着自己的脚尖“反正我也没几张自己的照片。”接着百里在夏政颐要说话前先问到:“饼干要不要”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绿色包装袋递过来。
“嗯?不用了,不饿。”
“唔,”收回袋子,掏出一块放到自己嘴里“有点受潮了。拆了以后忘记扎口。”
“现在这天?”挺干燥吧。
“对了你知道么。”摇了摇手里的袋子“就是这种饼干,有个小花招。”
“什么?”
“会在本来是三角形的饼干里混进一些心形的,然后,喏,”把包装上印的广告语给政颐看。
“‘寻找心形饼干,找到越多,越多好运等着你’。”政颐鼻子里笑了笑“…算什么。你找过吗。”
“没仔细找过,但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广告时,还真的挺兴奋地拆开袋子想看看。”
“后来呢。”
“也没后来不后来的。买的那袋大概被压损过,几乎全都碎成小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
“嗯…”政颐哼了一声。
两人是在操场边遇见的,后来便顺着跑道走到尽头的一排看台台阶上坐着。
“你几个月没在吧。”
“两三个月。”政颐捡了块小石头朝栏杆外的马路上扔出去“所以最近忙补课。”
女生伸直小腿,脚尖摇来摇去着,过一会:“前天在街上碰到了以前同学的父亲。”
“嗯?”政颐侧过肩看她。
“有些吓一跳,因为是他先认出我的,喊我名字的时候我还想这个大叔是谁。”
政颐等着听。
“就随便招呼着,问我现在在哪里念书,学习忙不忙之类。你也想得出的,将近50岁的人,虽然瘦但还是有点啤酒肚和白头发的那种父亲的形象。”
“唔…”“没说几句就告辞了。他朝另一边坐车,所以我们俩是反方向。”百里收回腿,抱着膝盖“当他说再见的时候我真的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虽然随后却越来越恐慌起来,怎么都不敢回头看。好象那种电视里能源不足亮了红灯的机器。有个声音不断地在脑袋里嗡嗡地响。”
“…他是谁?…”终于意识到了。
“被问到‘你现在好吗’‘读书紧张么’后,却不能同样回问关于他女儿的‘她现在好吗’‘读书紧张么’…这究竟算怎么回事…非常地…感情上非常不好接受。”没有正面回答。
政颐却明白了:“本来那事就和你无关。”
“我曾经也这么觉得。”百里说“但昨天终于很清楚明白过来。”
——没有那么简单就能一清二楚扯开干系。
——毕竟她的自杀,我知道,我听见了,但我没有在意,没有阻止也没有通知任何人。
百里说:“这些都是绝对存在,更改不了抹杀不了的。”
政颐想起在百里一张被贴进橱窗里的照片。架在高空中的指路牌上写着的数字。于是画面里就是这个路牌和它上方的大片夕空。
百里给它起名为“与天堂的距离”
从题目到内容都不是能让觉得轻松的色彩。
两人在听到下午课程开始的预备铃时站起来。
“补课请加油吧。”弯腰拣起一边的饼干包装袋,百里对政颐笑笑。
“你呢。”
“我什么。你说拍照?”
“不是…”
“嗯?…”
政颐看出她身体仰后着做警戒的准备,转开眼睛:“没什么,回去吧。”
老师在下午的课上宣布了三月里高一生们随后的各种活动。文化节也好还有社会实践也好。名字听来虽然土气,可还是让底下的学生兴奋了一阵。政颐和蓝策对看一眼,好象只有他们俩个没有在唧唧喳喳的热闹话题里参与。
“文化节?文化节能干什么?”不理解的人
“搞点和文化有关的内容咯。”边说边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的人“可以跟我一起朗诵这个。”
“《英国地质调查局的创建与德拉贝奇学派》…你性变态啊!上学时带这种书!”
随后便打起来了。
类似这样的。
“文化节那天还上课么?”懒洋洋的人。
“不知道。”无所谓的人
“放个半天也好啊。”
“不清楚。”
“去年教师节都捞到半天休息呢。”
“不记得。”
“…”类似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