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轻微的气流变化就会导致灰飞烟灭的肤浅易折,又怎么能够以完璧的心情毫不介意的参与进这样的对谈里。
“你中了霉星呀。”萧逸祺还是痛往常一样,一边说话,一边甩着满手的冰水。
“是啊,怎么办。”王子杨对她流露出满脸的无知。
“钱包丢了可就是大事了。”宁遥在旁幽幽的插嘴。
“是啊,还是光管爸妈拿了零花钱的!这个月都不知怎么办了。”
“这就惨了,我一同学是在电车上被偷的钱包,现在还在啃咸菜呢。”
“不要说了啦。”宁遥忍不住对萧逸祺使眼色。
男生接过她的视线,又问王子杨:“是外人做的,还是班里人?”
“我也不知道啊…”顿一顿,又补充着“是外人做的吧。不过我最近丢了好些东西,书啊本子啊什么都会丢,又觉得特奇怪。”
“恩哼…是这样啊…”往嘴里灌了一口可乐,萧逸祺拍拍王子杨的肩膀“没事的,会抓到的。”
“恩,希望这样。”
宁遥一直蹭着地上的小沙粒,即涩又滑的感觉,橡胶鞋底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声音。她抬眼看看正在投入聊天的两个人。
那种似乎就为了的被排斥感又无孔不入的渗了进来。
下午放学时,班里还沉浸在“偷窃”话题中,余温未散,宁遥收拾了书包刚想喊了王子杨一块走,猛地见到教室后门晃来一个人影。
萧逸祺挎着包,整个人松垮跨的,除了裸露在领口袖口外的骨架如往常般清晰锐利外。宁遥停了手里的动作朝他不安的看去。果然他冲着宁遥笑起来,招着手,一边说:
“一起走吗?”
宁遥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句子。正在她发呆的时候,王子杨从前面回过头来看看两人,做了个“随你们吧”的手势。
周围的起哄声又起,宁遥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跌跌撞撞的抓过书包就跟着萧逸祺下了楼。
4
好像总是以同一个角度去看他们。他或者他,或者她。宁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个子不矮腿也不短,却总是这样习惯落在别人身后,像个沉默而被动的记录者,完全不愿意去尝试一下在他人眼中生活。
可自己就是这样的喜欢了从每个背影里读到想要了解的信息,或许偶尔会为他们转身对自己露出的表情而感到欣喜。
每一张逆光,即氤氲有温柔的脸,从前面对自己说话。前面的他,后面的自己,声音摩擦着空气,无形无色的,却又一直能触摸到自己。自己的脸,和自己的眼,自己的嘴唇。
宁遥一路看着前面的萧逸祺。
男生的头发到了顶端有些微的翘起,好像很倔强似的年轻,它们在面前一动一动,宁遥突然很像上前去把他们理顺了压平了。
不知从哪个眼里流出来的这样的念头,让她突然满心都是小孩子式的欢娱,某个地方冒出汩汩的泡,阳光在上面
流动着七色的光彩。
也许是因为有期待。自从那天男生的一句“原来是这样”后,宁遥总觉得自己和他应该有交集的地方又莫名的消失了,余下的地方是干涸的沙砾。
但现在他又突兀的出现,成了和自己只有距离一米,年轻帅气的男生,对自己说“一起走吗”
“为什么…”宁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脑中的念头居然被说了出去。
“什么?”男生停下来。
“…没什么。”想了想“你又没钱吃炒面了吗?”
“不是。”简单的笑笑。
“…哦。”
“走吧。”
“恩。”
从自行车棚里推车的是偶,萧逸祺被两个同班同学耽搁了下来,宁遥就先骑到校门口等他。身后的漂流汹涌,各种小吃的香味缭绕搅拌,却很奇迹的近不了校园半步似的。
校门以内,是不规则点亮了的屋子,是正在发芽的银杏树,是排了一路的高高的路灯,灯光暗黄色,暖黄色,暗黄色,暖黄色。飞虫围绕着它们嗡嗡的响。春天的夜晚还未退却干净的凉意,吹出了手臂上的小疙瘩。刚刚与和完全的擦伤处,已经不再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