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了过多睾丸激素后都会长出他们所谓的婊子奶子。
我不得不问鲍伯huevos是什么意思。
Huevos。鲍伯说。就是性腺。卵子。宝贝儿。睾丸。(尸求)。在墨西哥,你买类固醇的地方,他们叫它“蛋蛋”
离婚,离婚,再离婚,鲍伯说着,给我看一张他钱包里自己的照片,乍一看是他庞大的裸体,是他在某次比赛上系着兜裆带摆造型时拍的。这么生活实在愚蠢,鲍伯说,不过当你脱过水、剃光体毛站在舞台上,将身体的脂肪含量降到只有百分之二左右,利尿剂让你摸起来像水泥一样又冷又硬,灯光晃得你成了瞎子,音响系统的啸叫把你都震聋了,一直到裁判下令:“扩展你的右股四头肌,收缩肌肉,坚持住。”
“扩展你的左臂,收缩肱二头肌,坚持住。”
真实的生活可比不上这个。
可是等于是“快进”到癌症,鲍伯说。然后他破产。他有两个成年的孩子,可都不肯回他电话。
要想治这对婊子奶子,就得让医生从胸下面切除,还得抽干所有的液态物质。
这就是我记得的全部,因为再后来鲍伯就用胳膊把我整个抱住,头垂下来把我盖住。然后我就迷失在一片空白之中,黑暗、沉寂而又彻底,当我终于从鲍伯柔软的怀里离开时,他衬衫的前面濡湿了一大片,那是我痛哭的痕迹。
那是两年前,我跟“男人携手”的第一晚。
从那以后几乎每次集会,鲍伯都能让我哭出来。
我再也没回去找医生。我再也没嚼过缬草根。
这就是自由。失去所有的希望就是自由。如果我什么话都不说,组里的其他人会认为我的情况最糟。他们也就哭得更凶。我也哭得更凶。抬头仰望群星,你也就随之化去。
参加完一个互助组走回家的路上,我感觉到从未感觉到的生机勃勃。我并非癌症或血液寄生虫的宿主;我是那个小小的温暖的中心,这个世界的生命就拥挤在它周围。
于是我睡了。比婴儿的睡眠更加沉酣。
每天傍晚,我都死去,每天傍晚,我又重生。
这就是复活吧。
直到今晚,两年的成功到今晚却告失败,因为有那个女人瞧着我,我哭不出来。我无法沉到底,我无法获救。我的舌头感觉像是塞满了墙纸,我狠狠地咬着嘴里的东西。我已经四天未合眼了。
有她在一边瞧着,我就是个骗子。她是个冒牌货。她才是骗子。在今晚的介绍环节我们相互介绍过自己:我叫鲍伯,我叫保罗,我叫特里,我叫大卫。
我从不报我的真名。
“这是癌,对吧?”她说。
然后她说“哦,嗨,我叫玛拉·辛格。”
谁都没告诉玛拉这是种什么癌。然后我们就都忙着照顾我们内心的孩子了。
那个男人仍然靠在它脖子上哭,玛拉又吸了口烟。
我透过鲍伯哆哆嗦嗦的奶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