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应该在炉子上放个巨大的煎锅,把水加至差不多满锅。水太少,脂肪在分离为油脂时颜色就会变暗。
“这种脂肪里盐太多,”泰勒说“所以水越多越好。”
把脂肪放在水里,把水煮开。
泰勒把每个三明治包里的白色物质挤到水里去,然后泰勒把空包都埋到垃圾桶底下。
泰勒说“开动点想象力。想想在童子军里他们教给你的所有那些开拓进取的鬼话。想想你的高中化学课。”
真难想象泰勒在童子军里的形象。
我还可以这么办,泰勒告诉我,我可以在某天夜里开车到我老板家,把软管接到户外的水龙上。软管的另一头接个手动泵,这样我就能往我老板家的管道内注入一料工业染料。红、蓝、绿都成,第二天就等着看我老板的尊容吧。要么,我还可以安坐在灌木丛里不断压我的手动泵,直至管道内的压力超压,达到110磅/平方英尺。这样的话,只要有人冲一下马桶,马桶座就会爆炸。到150磅/平方英尺,如果有人打开淋浴,水压会把淋浴头给轰掉,把各个组件炸开,砰,淋浴头立马成了迫击炮弹。
泰勒这么说无非逗我开心。事实上我很喜欢我老板。还有,如今我已经顿悟了。你知道,只有佛教才有的顿悟。金线菊。《金刚经》和《碧岩录》。哈瑞茹阿玛,你知道,克利须那,克利须那。你知道,顿悟。
“屁股上粘上羽毛,”泰勒说“你也成不了小鸡。”
脂肪熔化的时候,油脂会漂到沸水顶上。
哦,我说,这么说来我是在往屁股上粘羽毛喽。
倒好像面前的泰勒,胳膊上一排香烟烧疤的泰勒竟是个发展成熟的灵魂。傻逼先生和太太。我镇定一下脸上的神色,思绪转向人们打算屠杀的那些印度圣牛中的一头,那是航空紧急程序卡上印着的。
把煎锅底下的火关小。
我搅着沸水。
越来越多的油脂会升上来,直至水上覆盖上一层彩虹色珍珠母般的壳。拿一把大调羹把这一层撇掉,放在一旁备用。
煮呀撇呀。煮呀撇呀。把撇出来的油脂装到牛奶盒里,盖儿要一直敞着。
泰勒把一把椅子拖到冰箱前,冰箱大开着,他就这么看着那些油脂冷却。因为厨房里很热,冰箱底部蒸腾出阵阵冷雾,绕在泰勒脚边。
我把油脂装到牛奶盒里,泰勒把它们往冰箱里放。
我走过去在冰箱前挨着泰勒跪下来,泰勒抓起我的双手给我看。生命线。爱情线。爱神纹和战神纹。冷雾环绕着我们,微弱的灯光映出我们的脸。
“我需要你再帮我个忙,”泰勒说。
应该跟玛拉有关吧?
“永远不要跟她谈论我。不要在我背后议论我。你能发誓吗?”泰勒说。
我发誓。
泰勒说“你只要有一次跟她提到我,你就再也甭想见到我了。”
我发誓。
“发誓?”
我发誓。
泰勒说“现在记住了,你已经发了三遍誓了。”
冰箱里油脂的顶上正在形成又厚又清亮的一层什么东西。
我说,油脂在分离呢。
“甭担心,”泰勒说。“清亮的那一层是甘油。你想做肥皂的时候可以把这层甘油再搀回去。或者,你也可以把这层甘油撇出来。”
泰勒添了添嘴唇,把我两只手转过来,手心朝下压在他大腿上,压在他浴衣那拙劣的法兰绒上。
“你可以将这些甘油跟硝酸混合造出硝化甘油来,”泰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