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伙年轻人，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叶秋叹气，心里忽然又想起沙沙来。沙沙到现在都没跟她通过一次电话，听长明说，她忽儿在上海，忽儿又在北京，成天东奔西窜，到底忙些什么，谁也说不清。还有那个外国人罗斯，他到底对沙沙安着怎样的心？

“长明，快坐，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孟小舟的态度奇的好。江长明真有走错门的觉，以前他跟孟小舟虽说没啥大隔阂，但从来不在一起坐。尤其孟小舟跟林静然的婚事告后，他更是从心底里排斥这个同龄人。当然，孟小舟对他，也好不到哪里。在国，江长明还听到不少孟小舟说他的坏话呢。

林静然掌握的情况是，关键时候，有人重拳，突然打一张牌，直龙九苗的老底。表面看是冲龙九苗来的，其实不然，拳者要打的是上面的人。上面这位领导还不是秘书长，秘书长还没这个资格，但他是这位领导的一条，有人戏称，秘书长一条踩在政府这边，一条，却伸在省委那边。对手正是借秘书长来打他的主，省委一关键人。本来传言他要栽跟斗，谁知突然又风平狼静，继续坐在台上发号施令了。有人怕他缓过劲来，一不二不休，翻腾了龙九苗和沙漠所，没想这事儿正好跟三农挂上勾，质突然变了，龙九苗立即被涮下来，孟小舟只不过是拣了个漏，谁都没替他说一句话。

“我无所谓，总之我告诉你，我谁也不见。”江长明扔下手里的东西，拍门去了。屋里剩下叶秋跟林静然。叶秋突然问：“静然，长明最近是不是有啥心事？”

林静然把意思转达给江长明，想不到江长明一脸的不在乎：“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一个受世界尊重的治沙专家，如果真跟贪污腐败连在一起，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事关重大，周晓哲不得不最坏的打算。小小的沙漠所，如果真要翻腾起来，怕也是盘错节的。周晓哲对孟小舟的上任不发表任何言论，但在心里，已开始从长计议。

面考虑的事，师母你就别费心了。”江长明劝。师母叶秋最近恢复得不错，神看上去比发病前还要好，不过医生再三告诫，一定要注意情绪。

“啥急不急的，让你回你就回，我这边不用你心。”叶秋边说边给林静然递神，意思是让林静然劝劝江长明。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充满戏剧。

孟小舟说的是实话，这几天，龙九苗真就像是疯了般，神神经经的，说有好几笔钱找不见了，让大家帮他想一想。

“我不知。”林静然恨恨说。

“长明，你跟我来。”龙九苗说着，就要拉他办公室。这时孟小舟来了，站在办公室门，远远地咳嗽了一声。龙九苗上条件反似地丢开江长明，匆匆了自己的办公室。孟小舟微笑着跟江长明打招呼，冲他招招手，江长明着走了过去。

“约个时间，我想跟江长明谈谈。”他跟林静然说。

江长明没接话，环顾了一孟小舟的办公室，他心里想，当官就是好囝，这才几天，这儿就变了样。

林静然脑里轰轰直响，孟小舟错当是她从中帮了忙。笑话，为一个所长，上面争得不知有多厉害，表面看风平狼静，其实暗中他们一个个较着劲，哪有她林静然说话的份。怕是周晓哲自己，最后都不知是怎么举的手。

江长明回到沙漠所，一个碰上的，竟是龙九苗。这些天龙九苗的行动已失去分自由，虽然没双规，但跟双规也差不了多少。龙九苗看到江长明，上迎过来，用从未有过的情说：“长明啊，你可回来了，我都急死了。”

“这个人疯了，见谁都说帮他想一想。”刚一门，孟小舟便说。

林静然突然脸红起来，她避开师母的目光，像是在问自己，你会嫁给他么？半天后她摇摇，跟叶秋说：“不可能，师母，你就别费这个心了。”

“你那个课题先放放，反正迟一年半载的没关系，郑老这课题说啥也得今年完成。”孟小舟没想到江长明会拒绝，当初为这个课题，他跟江长明之间还发生过激烈的竞争。后来院里定人，江长明被挤了去，他为课题第二负责人担当郑老的助手，江长明另选了课题。据他掌握，江长明对这个课题从没放弃过，始终如一地关注着课题的展。这也是他下决心把江长明拉这个课题的重要原因，当然，目前沙漠所的情况，除了江长明，很难再找第二个担纲此任的人。

孟小舟上任的第一天，周晓哲便把郑达远的课题提了来，要求今年无论如何要成果。孟小舟当然知这课题的重要，这阵儿，他看江长明的目光有迫不及待。

江长明没反应过来，纳闷地盯住龙九苗，想不他急什么。

林静然断然拒绝了他，将他轰门外。孟小舟不死心，隔着门说：“静然，我知你心里有我，要不你也不会帮我的。我谢你。静然，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有这回事？”江长明一怔，不清楚龙九苗说这话什么意思，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没跟钱打过。

“静然，你跟师母说，对长明，你真的没抱过想法？”

一个女人是经不住同一个男人再三伤害的。

“是这样的，有几笔帐我实在记不起来了，当时钱是你跟郑老的，我想请你帮忙想一下，看能不能记起来？”

但是三天前，也就是孟小舟上任的第二天，是个周末，孟小舟突然找到她，向她求婚。孟小舟言辞恳切，说了一大堆悔过的话，然后学西方人那样，跪在地上向她正式求婚。林静然惊得不知所云，实在想不到孟小舟还能如此举动。

2

“是这样的，长明，郑老的那个课题上面得，周副省长也很重视，我想了一下，这个课题不能给别人，由我牵，你来课题主持，我们共同把郑老留下的事完成。”说着，递给江长明一份名单，上面霍然印着孟小舟的大名，江长明的名字跟所里几个骨排在一起。

“副省长怎么了，我搞我的学术，他他的官。难也要我讨好他，去当个什么官？”江长明带着鄙夷的吻，看得，孟小舟上任对他还是有所动，他把这笔帐错误地记到了周晓哲上。

“你怎么能这样，他可是副省长！”林静然生气了，两个人当着师母的面吵起来。

孟小舟一求婚，她埋在心底的痛苦便彻底掀翻了。

“有真空里的学术么，亏你还是经过风雨的。”林静然的气很厉。所谓的风雨是指江长明曾被无端地撤掉科研室的主任，还被取消一个很有前景的课题。当时郑达远国，所里的工作由龙九苗主持。

“工作的事先放下，我是指你们两个人，如果长明同意，你会不会嫁给他？”

“静然，你怎么也跟孩一样？”叶秋有急，这两个人还从没在她面前吵过架。她在心里是有意促成他们的，静然是白洋的表妹不假，可白洋已经走了，长明还年轻，应该有他新的人生。再说了，林静然一直对江长明有依赖。白洋走后，林静然的心思便写在脸上，她这个当师母的不会连这也看不。她私下问过江长明，江长明笑着说：“怎么可能呢，师母，静然心气那么，现在又成了副省长秘书，追她的人怕是排着队，你就饶了我吧。”叶秋觉得江长明没说实话，依她的观察，两个人心里都是有对方的，可能还是白洋在起作用。她决计把这层话说破，如果真能促成他俩，也能了却掉她一桩心愿。

林静然今天来，也有劝江长明回所里的意思。两天前，她终于把江长明推荐给了周晓哲，其实也用不着推荐，所里这几个骨，周晓哲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只是没想到江长明已经回国。当林静然告诉他江长明早已回国时，周晓哲的表情怪怪的，盯了林静然好长一会儿，带温怒地说：“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才告诉我？”

“师母，别提这事好不，你看看他现在的样，有正形没？”

叶秋的心极了，只要一想自己的女儿，她的心准。

江长明不易察觉地笑了笑，：“怕是顾不上，我自己的课题还没完成呢。”

“不急，我的合同到年底才满。”江长明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着急。回来快两个月了，整天晃着，啥事也不成，再这么下去，怕是不好跟自己待。

“长明，你也别光顾着我了，赶快收拾东西，回所里报到去。”

林静然隐隐觉得，斗争焦突然聚集到沙漠所，不好会把郑达远牵扯去，这才迫不得已提江长明。周晓哲也有这方面的担忧，银城层之间已经风传，好几笔治沙资金去向不明，其中就有国际林业组织提供的一笔援助款。如果此事确凿，郑达远是脱不掉系的。

林静然也是有苦衷，孟小舟缠住她不放，司徒老师隔三间五打电话求她，还说要找到单位来，副省长周晓哲又碍于方方面面压力，徘徊不定。这情况下，她怎么举荐江长明？再说江长明跟那个护士打得火，也让林静然心里犯酸，索对他不闻不问了。

“这不行，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