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着头,弓着腰,双手抱着她上身。等我清醒过来,我感觉自己只剩一只右手,左手已经被林达身体压得失去知觉。我在抽动左手时,右手因为用力,自然一摁,恰好摁在林达的胸脯上,一下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起先我没在意,后来等左手恢复知觉后,我又想起刚才硌我的东西。林达现在穿的是一件文化衫,肯定不可能是钮扣硌的,看她颈脖上也没挂什么。究竟是什么硌了我一下呢?我奇怪了。我把手又放回老地方,试探地触摸着,马上在她乳沟左上方一带触到了一垞异常的东西,它像是粘在乳房上,我试着抠了两下,那东西并不松动,好像粘得很牢。我突然想到,这不就是她长黑记的地方吗——
她左乳的右侧有一片黑记,形状不甚规则,有点像地图上的某个头重脚轻的半岛,头部有个拇指这么大,黑得发蓝,摸上去似乎有点黏性,然后的部分似乎是从头部渗下来的,颜色和黏性都依次减弱,尾梢几乎变得灰色而毫无触感。在我们不久的性爱中,我发现这块黑记很有点神秘,每次做那个事,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把我的激情引导到它上面去,而且只要我一去亲爱它,她就会显得特别的兴奋、迷醉,似乎它的感觉要比毗邻的乳头,甚至下身还要灵敏,还要强烈。有两次她甚至只是凭着我对它的抚摸和亲吻,就淋淋漓漓地完成了销魂…
说真的,这个东西的神秘性一直盘踞在我心里,它藏着她的秘密,也藏着我的好奇。现在,好奇心驱使我把手伸进她衣服里,要说这对我已不是第一次,但此时我的感觉似乎比第一次还第一次,而她冰凉的身体非但无法叫我联想起过去的什么,而且还令我有一种鬼祟的犯罪感。当我手一触到那垞异物后,不知怎么的,好像是被烫了一下,我手猛地往外一抽,结果一下把她衣服撩开了。这时,我被自己看到的东西惊呆了:黑记居然从原来的平面上高高拱起,变成了一垞肉赘一样的东西!其形状基本跟原来差不多,还是半岛形的模样,只是略有增大,相比较拱起的高度是太明显了,高的地方(沉重的头部)几乎有乳头一样高。从色泽上看,它充满生机,黑得蓝莹莹的,黑得要冒出来,黑得四处乱挤。仔细看,周围还布有疏密不一、呈放射状的黑丝丝,像是皮下渗透的,而且也许是一直仰卧的缘故,往乳沟方向渗得尤为明显。整垞东西的重心也往乳沟倾斜。我再次试探地用手指头轻轻摁它,发现了它硬度的变化:越高出的地方越硬,最硬的地方(头部)几乎跟结了茧似的。不论是色泽,还是硬度,还是高度,其依次增减、变化的巧妙程度都像是自然生成的。我有种感觉,好像这片黑记自我最后一次触碰它后便活了,然后一直在慢慢生长,并将继续生长下去。
我觉得难以相信。
神秘的黑记变得更神秘了!
我感到有一种要出事的害怕。
有一会儿,我看着这片蓝幽幽的黑,突然想起一句诗:黑的有毒的玫瑰。
我担心从我第一眼看它时,它的毒素就沁入了我肺腑。在这种担心中,我居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并恐惧地替她重新拉上衣衫。但被衣服盖住的黑记更有一种看不见的可怕,我甚至担心它是隐蔽在衣服的黑暗里的魔鬼变出的一支毒箭,准备向我发射,何况我想薄薄的文化衫又怎么能阻止毒素的弥漫。就这样,我又撩开衣服,再次审视着它,我感觉就那么一会它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我相信我已有些迷乱。
我需要调整一下心神。
于是我出去走了一圈。
刚出去那会,我曾想上楼去喊她父亲下来,但到洗手间撒了泡尿冲了把脸后,我又改变了主意,直接回到病房。这时候我感到自己基本上消除了恐惧,我心想,如果这东西确实可怕,那么最可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因为我曾经多少次亲过它,吻过它,抚摸过它,玩赏过它。有种奇怪的力量,也许是为了证实我并不怕它,也许是我进入了某种幻觉,我又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向神秘的黑记伸去…
过度的恐惧让时空再次剥落了我,等我回到现实中时,我看见自己正全神贯注地在抚弄着黑记,那样子既小心又亲爱,既畏惧又痴迷。手指尖的感觉在告诉我,黑记表面像洒满了花粉一样细腻而具有黏性(比以前要更黏),而且有明显的热度:这恐怕是林达现在全身惟一有热度的地方。指尖稍稍上一丝力,透过毛黏黏的表面,下面又仿佛长了软骨似的硬软硬软的,有些部位可以说很硬,比如头部,下面像埋了枚指甲盖似的硬。但硬又不是那种钢铁的硬,坚固不化的,你对它上多少力它反弹回来多少力。不是这种硬,而是一种冰块的硬,我对它使力它不但不反弹,反而把我的力吃住了,同时我可以感到其硬度有随力松软的趋势。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的指头被感觉本身紧紧吸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