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脆甩掉了鞋，盘坐在了病床上：“这床现在就是我的了！”

“妈——”阮青木喃喃地说着“今天是翟晓的升学宴，所以——”

“对…对不起。”

如果不是这句话也本无法激怒阮青木的母亲，她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朝着对方猛扑过去。病房里传来一阵常人难以忍受的女人们的尖声叫。护士跟主治医师迅速赶来，在两个女人互相扯下了一缕发之后把她们行分开。

“我正在找啊。”

吃完午饭的阮妈妈想起要给丈夫挂个电话询问下儿的情况，得到的回答让她大发雷霆。电话里忍不住就爆了：“你他妈纯粹就一废，连那么大的一个活蹦的大儿你都给我看丢了，你还不如去死！”阮钟贵急得满是汗，连辩解的力气也没有了。

“人是你丢的，找不到你就别回家了。”说完，阮妈妈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她这个人行事就是风风火火，一想起丢掉的不是一猪，是个活生生的人，还带着病，心里就不踏实，生意也不了，连件外也没穿就了门，结果一下就撞见了阮青木，白着一张脸站在门前。

“儿？”惊喜的光在她的两只睛里闪现，片刻之后，脸上难看的凶相“怎么没打完针就从医院里跑来了？”

“我是天底下最讲理的人。”母亲得意扬扬地亮着她的大嗓门“你在这排队我咋没看见，啊，现在空来一张床你就要占着，我看你这人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不要脸！”说完，目光又朝向阮青木“儿，快过来。”

爸爸完烟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阮青木不在了。问了旁边的人，被告知，几分钟之前刚刚离开，而悬在半空中的滴瓶尚且有一多半的药没有滴完。阮钟贵以为儿又跑去上厕所，转想都没想就推开厕所门，里面传来女人的尖叫：

如果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也还好。

众多看客在一瞬间把目光投向阮青木，他觉得有失颜面，于是微微低着，执拗地不肯过去。站在边的父亲也毫无反应。正在男生不知所措的时候，对方的一句反击营救了他。

“你们搞什么嘛！”黑着脸的主治医师说“你们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医院，脑了呀。”面对医生的训斥，母亲倒是不肯反驳，乖乖认下错误。阮青木只觉得再没脸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你吗啊你！”

的区别只在于材的单薄与壮。但他们都一副木然的表情等待着必然要发生的大战。

阮青木的父亲阮钟贵，在给儿买了一瓶营养快线之后终于受不了房间里的蚊，看着阮青木渐渐睡熟过去之后，起走到病房外面的长廊上烟。男生把遮挡在脸上的手背移开，一双红掉的睛，以及的睫。

——就像是她在一刻钟之前并没有跟训孙一样斥责过对方一样，而阮青木闭上睛都能想像得到父亲灰土脸的模样，在得到自己平安无恙的消息后，咧嘴一笑的悲惨神情。

02

“不去了不去了。”阮妈妈挥了挥手，然后立刻挂电话给丈夫，满脸风地说着“儿回来了，今天我们去吃儿东西庆贺一下吧。”

“妈妈赚了一笔大钱。”阮妈妈兴致正“我今天谈成了一大笔的服装买卖。这一笔都上我平时累死累活地一个月的了。不过说起来就是邪门儿，人要是顺起来，真是挡也挡不住呢。你看我们家今年换了新房不说，你也考上了重，我这生意起来也是顺风顺的，我这心哪，都快怒放了。”

后来调换了病房，完了钱之后，母亲匆匆离开，她嘱咐丈夫照顾着儿，自己要去打生意。她有条不紊地理着她的生活，仿佛早上跟人打架的事并没有发生过，或者说这件事对她来说毫无影响。

“有什么值得庆祝的？”青木习惯两手提了提外的前襟“升学宴那无聊的把戏也玩过了。”

这样的场面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充盈着家生活，时刻让阮青木觉到这个家里重量的失衡。妈妈就跟女皇一样，一手遮天，说一不二。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对方凶着一张脸“你知我们在这儿排了多长时间了？”

这话说得不假，阮妈妈的确是风得意。对于这样一个初中只读到二年级就辍学混社会的人来说，足够小康的质生活之外，大抵是不会有太多的神追求的，她一不看书二不读报，三句话里必带一个脏字，走路事风风火火，之所以跟阮钟贵结婚完全是机缘巧合

“没素质的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