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植物间的对话

“天…啊！怎么弄成这样？”

男人放下黑色提包，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知秀，扑哧笑了。他的鼻子破了，嘴chun裂开了，左眼角下面有一条3厘米chang的口子，脸zhong得有点儿发青，在玄关脱鞋子的时候左右摇晃险些摔倒。

这是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第二年春天。

男人白天出了门，晚上11点才回来，变得面目全非，却不停地笑着，发出ma格林手枪弹匣转动时那zhong咔咔声，似乎心情不错。

即使他不回答，知秀也能猜得出来——今天他的生意超过了极限。

“今天可真是大赚一笔啊！你没看见，那些顾客排着队要跟我打呢！看来捂在口袋里一冬的拳tou这会儿开始发yang了，往后一个月，我的生意一定很红火。”

知秀微微皱起眉tou。

去年年底，知秀曾劝过他两三次，希望他停止那zhong工作，说的时候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不能斩钉截铁地说“再也不许你zuo那zhong事了”因为那样听起来像个guan家婆；也不能一本正经地说“我一直这样供你吃住不就得了嘛”那zhong严肃的话会在两个人之间营造出一zhong暧昧的气氛，成为两个人的负担，所以她只能轻描淡写地随口说说。

可是，每次知秀注视着他，透lou出这样的意思时，他总是垂下眼帘，盯着知秀的脚尖，不肯让知秀看到透lou他内心的眼睛。

他们从去年年底的某一天开始彼此不用敬语了。“呀哈！下雪了！今天是圣诞前夜呢！”一个人说完，另一个人回答dao：“今天辞旧迎新，我们喝杯putao酒吧！”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什么足以引起个人感情变化的特别契机，只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自然而然产生的亲近而已。

即使没有xing爱作为媒介，两个人也一样可以在生活中慢慢彼此熟悉，形成某zhong默契。

“别担心，现在我的防御已经达到专业水平了，而且每个星期只出去一两次，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知秀在他的伤口上涂着药，摇了摇tou。

“不guan怎么说，这也太过分了吧？今天是不是干脆把自己的脸当沙袋送到人拳tou底下去了？”

“只有这样顾客才来劲啊——‘噢？正面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也不倒下？哼！给你钱，再来一局！还要这样。’”

“你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没救的。”

知秀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倒ting懂得怎么让女人心疼的，撇了撇嘴接着说：

“你真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

“哈哈！对了，我的确需要钱，前段时间攒的钱今天上午全飞了。”

“今天？全bu？打输了用作治疗费了？”

“不是，送贺礼了。”

“谁结婚？”

“朋友，以前我住他家的那个。”

“这样啊！可是干吗送那么多？跟别人一样不就得了。”

“以前给他添了好多麻烦，而且…希望他能过得好好的，别像我一样离婚。”

他nong1黑的眉tou微微蹙起来。

“…”她和他都没有主动问过对方的个人情况，她没有问过他为什么离婚，有没有孩子，应该有过正经的职业为什么不干了之类的话，他也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一个人住，有没有家里人，什么时候结婚，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事。两个人都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提出这些问题的xing格，只guan顺其自然，点滴渗透，想说的时候就自己说一些，自然而然地互相了解。很多人的同居生活失败，其gen本原因恐怕就在于那zhong刨gen问底、不懂按捺的急切。

过去的封tao一剥开，势必会lou出彼此难以承受的伤口，会lou出被什么人咬过之后留下的毒牙痕迹；所有面纱都揭开的那一天，彼此之间恐怕再也没有丝毫可以回旋的余地了。

男女间的潘多拉盒子就藏在那个叫zuo过去的密封箱里。

那天午夜时分，知秀和男人开始一起喝酒，是男人首先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