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时至秋天，落叶缤纷。我在乌迪内乘上军用卡车上哥里察，沿途望望乡间的秋色，万物凋零，一派萧条的气象。后来卡车进了城，我看到又有许多房屋中了炮弹，成了一堆废墟。最后在大广场上下了车，背起我的行李，朝我们的别墅走去，竟没有丝毫回家的感觉。

透过树木feng隙，远远的我看见了别墅，窗hujin闭，只有大门开着。进去后，只见少校坐在桌旁，屋中空无一物。

和少校彼此打过招呼后，我向他询问这里的情况。少校告诉我今年夏天很不好，战事连连失利，损失了三bu车子和许多战友。而且敌军扬言要进攻，这样明年情况会更糟。他说我这次中弹是幸运的，既避开了糟糕的战事，又受了勋，得了证书。我问他以后我该zuo点什么工作，他告诉我可以上培恩西柴去接guan四bu救护车，明天打发个认得路的人陪我一起去，把吉诺调回来。从他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他对于这场战争已厌倦透ding。

辞别了少校，我背起包上楼。雷那di不在屋里，但他的东西都在。我实在疲乏极了，脱下鞋，和衣躺在床上。这时外面天色已逐渐暗下来，我想起了凯瑟琳的笑容，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欢愉日子。我还在想她的时候，雷那di回来了，他还是老样子，只是消瘦了些。

老朋友旧地重逢，自然是非常亲热，我们又是互相拥抱，又是相互拍肩。现在他是一位娴熟的外科医生，他在这儿的医院已忙了整个夏天和秋天。他非常专业地检查我的膝盖，作出了以下的结论：虽然膝盖本shen的手术不错，但关节连接并没有完全恢复，还应当多zuo几次机械治疗。

jin接着，他向我吐lou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的生活感受。总之，他恨透了这场战争，战争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把他弄得郁郁寡欢。他每天忙碌地动手术，从来不思想，虽然成了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外科医生，但现在不开刀了，他觉得闷得慌，是战争摧毁了他的人xing。不过，我的到来，又激发了他往日的xing情，他拿过两只玻璃杯和一瓶科涅克白兰地要与我一醉方休，忘却战争的yin影。用他的话来说“战争是件坏东西”“战争实在是太可怕了。”

用来盛酒的杯子是我以前的漱口杯，他一直保存着。他说每当看到它，就会想起以前我和他一起去ji院鬼混的情景，那时我会用这只杯子，用牙刷来清洗我的良心。他拿这只杯给我当酒杯，用意很明确，他希望我还是从前的我，不要因为外在的因素而变得一本正经。

我是个很重义气的人，虽然患过黄疽病，医生叮嘱不能饮酒，但为了能让雷那di高兴些，我舍命陪君子。一杯接着一杯地干。

又一次见到雷那di，我心里很高兴，两年来他时常笑我逗我，我也无所谓，因为彼此都很了解。但这一次，当他还用那副戏谑的口吻讲凯瑟琳的脏话时，我生气了。他以为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神圣不可侵犯的事情。他错了，因为凯瑟琳现在已是我心中的女神。他以笑来表示他的歉意，并dao出了他的一番哲理：他是伊甸园里的那条蛇，凡是恩爱的夫妇都不会喜欢他。他说现在凡事对他来说都已毫无兴趣，他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会感到快乐。最后，他向我许诺他以后不会再说凯瑟琳的脏话，我承认他有一颗纯洁可爱的心。

该到吃饭的时候了，我们进了饭堂，饭还没熟，雷那di返屋拿了酒，给在座的每一位倒了半杯科涅克白兰地。其实，我不想再喝了，但雷那di的理论是：酒是件奇妙的东西，它能烧掉人的胃，但越是有害的东西越要喝。为了不使他扫兴，我喝了半杯。

后来少校进来了，他向我们点点tou以示打招呼。已到了吃饭的时间了，饭堂里仍然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少校告诉我们已让人传话给在阵地上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