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该死的蚕了?”他问。”你听得见它们在吃。”
“真有趣,”我说。
“我说,中尉先生,有什么心事让你睡不着吗?我从没见过你睡觉。自从我跟了你以来,你夜里就没睡过。”
“我不知道,约翰,”我说。“今年开春以来,我健康状况就一直不妙,一到夜里就让我心烦。”
“就跟我一样,”他说。“我本来就不该卷入这场战争。我太紧张了。”
“也许会好转的。”
“我说,中尉先生,无论如何,你干吗也卷进这场战争啊?”
“我不知道,约翰。当时,我要吧。”
“要,”他说。“那理由太不象话了。”
“咱们不该大声说话,”我说。
“他们睡得象猪,”他说。“反正,他们也不懂英语。他们屁也不懂。等仗打完了,咱们回国,你打算干什么?”
“我要在报馆里找份工作。”
“在芝加哥?”
“没准。”
“你看过布里斯班③这家伙写的东西吗?我妻子把它剪下来寄给我。”
“当然看过。”
“你跟他见过面吗?”
“不,可我看见过他。”
“我倒想会会那家伙。他是个好作家。我妻子看不懂英语报纸,可她还象我在家时那样照旧订报,她把社论和体育版剪下来寄给我。”
“你孩子怎么样?”
“孩子都很乖。有一个女儿现在念四年级了,不瞒你说,中尉先生,要是我没孩子现在也不会当你的勤务兵了。那他们就要把我一直留在前线了。”
“你有孩子,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孩子都很乖,可我要个儿子。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这件事真太遗憾了。”
“你干吗不想法睡一觉?”
“不,我现在睡不着。我现在毫无睡意,中尉先生。我说,我倒担心你不睡觉。”
“没事儿,约翰。”
“想想看,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不睡觉,真是。”
“我会睡的。一会儿就行了。”
“你一定要睡。一个人不睡觉挺不住啊。你犯什么愁吧?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约翰,我想自己没有心事。”
“你应当结婚,中尉先生。结了婚就不会犯愁了。”
“我不知道。“
“你应当结婚。你干吗不挑个有很多钱的意大利好姑娘呢?你要挑谁都能弄到手嘛。你又年轻,又得过几枚勋章,人又帅。你还挂过两三次彩呢。”
“我的意大利话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