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尼克说。
比尔斟酒,尼克拼了一点水进去。
“要是你走了那条路,那咱们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比尔说。
这话倒不错。他原来的计划是回家去找份活儿。然后计划整个冬天都留在夏勒伏瓦,这样就可以亲近玛吉。现在他可不知自己打算做什么了。
“大概咱们明天连鱼也钓不成了,”比尔说。“你那一着走得对,没错儿。”
“我是没法子,”尼克说。
“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行,”比尔说。
“忽然一下子,一切都结束了,”尼克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我没法子。正象眼下连刮三天大风,把树叶全都刮光一样。”
“得了,都结束了。不必多说了,”比尔说。
“这是我的错,”尼克说。
“是谁的错都没关系,”比尔说。
“不,我认为不是这样,”尼克说。
玛乔丽走了,大概他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那才是大事。他跟她谈过他们一起到意大利去,两个人该有多开心。谈过他们一起要去的地方。如今全过去了。
“只要这事了结了,那就万事大吉,”比尔说。“说真的,威米奇,这事拖下去我还真担心呢。你做得对。我听说她母亲戚得要命。她告诉好多人说你们订了婚。”
“我们没订婚,”尼克说。
“都在传说你们订了婚。”
“那我没法说了,”尼克说。“我们没订婚。”
“你们原来不是打算结婚吗?”比尔问。
“是啊。可我们没有订婚,”尼克说。
“那有什么区别?”比尔象法官似的问。
“我不知道。总有区别吧。”
“我看不出来,”比尔说。
“那好,”尼克说。“咱们喝个醉吧。”
“那好,”比尔说。“咱们就喝它个真正大醉。”
“咱们喝醉了就去游泳,”尼克说。
他一口气喝干。
“我对她深感内疚,可我有什么法子呢?”他说。“你也知道她母亲那德行!”
“她真厉害,”比尔说。
“忽然一下子全了结了,”尼克说。“我不该谈起这事。”
“不是你谈起的,”比尔说。“是我谈起的,现在我不谈了。咱们再也不会谈起这事了。你不该想起这事。一想又会陷进去了。”
尼克原来并没有想到过这事。这事似乎早成定局了。那只是个想法而已。想想倒让他感到好受些。
“当然,”他说。“总是有那种危险的。”
他现在感到高兴了。决没有什么无可挽回的事。他星期六晚上可以进城了。今天是星期四。
“总有一个机会的,”他说。
“你可得自己留神,”比尔说。
“我自己会留神的,”他说。
他感到高兴了。什么事都没有完结。什么都没有失去过。星期六他要进城去。他的心情轻松些了,跟比尔没开头提起这事的时候那样。总有一条出路的。
“咱们拿枪到岬角那儿找你爹去吧,”尼克说。
“好吧。”
比尔从墙壁架上取下两支猎枪。他打开子弹匣。尼克穿上厚呢短大衣和鞋子。他的鞋烤得硬邦邦的。他还醉醺醺的,可是头脑清楚。
“你感觉怎么样?”尼克问。
“不赖。我只是刚有点儿醉意罢了。”比尔正扣上毛衣的钮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