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太历五月。”在煮东西的兵说。“太历五月还刚开始呐。”

“听你扯什么太历的月份，真叫人痛，”班长说。“别谈什么太历的月份啦。”

“我见过共产党的飞机，也够厉害的。”坐在铺上的兵说。“我见过那些双引擎轰炸机，当初挨到它们轰炸的时

①卢戈为加利西亚地区卢戈省省会。

“五月的气温差别最大，”班长说。“在这里卡斯尔地区，五月是大的月份，不过也会变得很冷。”

“你既然是诺亚②人，吗没有参加海军？”班长问。“因为我登记表上填的不是诺亚，而是我的生地内格雷拉。内格雷拉在坦布雷河上游，那里的人都被编陆军。"“运气更坏，”班长说。

，好象全世界在你前被炸成了一片红黄，接着又扔了两頼手雷。当时，罗拉开保险，飞快地扔窗，那些在床上没被炸死的家伙刚爬起来，却被第二颗手雷炸死了。那是罗大风的日，他象瘟神似地把那一带摘得天翻地覆，法西斯分的哨所在晚上没有一个是安全的。

锯木厂里，有个兵坐在铺上拣靴。另一个躺在铺上睡着了。第三个在煮东西。班长在看报。他们的钢盔挂在墙上的钉上，步枪靠在木扳墙上。

“我不知，”班长说。“不过我希望整个战争期间我们能一直执拧这个任务。”

“再没有比当陆军更糟糕的了，”班长说。“你还算是班长哪。”在煮东西的兵说。“你哪能说这话？”“不，”班长说。“我是就危险来说的。我是说要挨到炮轰空袭，不得不冲锋陷阵，躲在掩里度时光““我们在这里倒没什么，”坐在铺上的兵说。“托天主的福。”班长说。“可谁知什么时候我们又会吃到这苦呀？我们当然不可能永远过现在这舒服日的”“你看，我们这个任务还要执行多久？”

“五月天下雪，这是什么鬼地方。”坐在铺上的兵持说。“这一带山里五月天下雪也不是罕见的事班长说。“我在德里的时候，五月份要比哪个月都冷。”“也更，”在煮东西的兵说。

“没有的事。”在煮东西的兵说“反正这刚过去的五月，实在是太历四月。”

“城里人可比你们这些文盲在海边或乡下要见识多些。”“第一批沙“鱼群在这个太历的月份里要来了，”在煮东西的兵说。“沙“鱼船在这个太历的月份里要整装待发了，鲭鱼可已经到北方去了。”

“我也不喜，”班长说。“这些都不是好兆。”“还有飞机，”在煮东西的兵说。“又是个不妙的兆。”“可是我们的飞机很厉害。”班长说。“共产党可没有我们这样的飞机。今天早晨的那些飞机，叫谁都会髙兴的。”

“别以为当海军就没危险，”坐在铺上的兵说。“即使不大会打仗，那一带海岸在冬天也满危险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老是落在季节后面呢？”班长说。“这些个事叫我糊涂了

“参谋那些汽车是什么意思？”坐在铺上的兵问。“这么许多参谋的汽车开来开去，我可不喜。”

他想，天气太冷了。但愿英国人就来。但愿在这次袭击哨所的行动中我不用杀人。这四个加利西亚人和他们的班长该留给那些杀人的人去对付。英国人说过这话。假如是分给我的任务V我就杀；可是英国人说过，要我跟他一起在桥，这里的人留给别人。桥一定会打一仗，要是这次我能住，那么在这场战争中，我就好算尽到了一个老的全责任啦。现在嗬，英国人你可该来啦，因为我到很冷，看到锯木厂里的灯光，知这些加利西亚人在里面呼呼的，叫我到更冷了。但愿我能再回到自己家里，但愿这场战争就结束吧。他想，可是你现在已没家了。要回到你自己家乡，我们就必须先打廉这场战争。

“住在海边或者乡下的人都知，重要的是看太历的月份而不是看太历的。”在煮东西的兵说。“举个例来说吧，现在太历五月刚开，可是太历上就到六月份了。”

②诺亚为滨大西洋的一个渔港，居民惯于海上生活

“要么下雨。”坐在铺上的兵说。“这刚过去的五月份差不多天天下雨。”

“快到六月还下雪，这是什么鬼地方？”坐在铺上的兵说。“真是怪事，”班长说。

“你是城里人，”在煮东西的兵说。“你是卢戈①人。你知什么叫海，什么叫乡下？”

安尔莫想，可现在呢，罗完了，不中用了，就象阉过的公猪一样，等手术一倣好，它停止了尖叫，你把那两颗卵扔掉了，而那只公猪，其实已算不上公猪啦，却用鼻嗅来嗅去，把卵拱来吃掉。不，他还没糟到这个地步。安尔莫咧开嘴笑了你竟然把罗看得这么明。不过，他是够讨厌了，变得很不象祥了。

“六小时值一班岗，时间太长啦，”在煮东西的兵说。“如果风雪不停，我们三小时值一岗，”班长说。“这原是应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