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剧场去看能剧,那你就是贵宾。
白:是这样子,看能剧要穿着礼服的。
蔡:那么对外国人来讲,我今天到中国来看昆曲,是主人给我们最高的一种待遇。
白:对了,我赞成这个,昆曲应该是在国宴的时候唱的,因为它代表最高的艺术境界、艺术成就。
原收录于《树犹如此》(台北:联合文学出版社)
第三部分第6章白先勇说昆曲(1)
白先勇生平接受过无数次的访问,但在一九九二年十月六日却是第一遭访谈了也是第一次抵台开会、甫卸任的上海戏剧学院院长余秋雨,以下是他们两位的对话。
拉紧文化的缆绳
白: 我今天所要访问的余秋雨教授是当今中国著名的文学理论家、美学家,也是戏剧学家。他所著的几本书在中国的学术界、文化界及知识界已产生深厚广大的影响。我们非常高兴余秋雨教授能到台湾来访问,这一次余先生到台湾是因为《牡丹亭》的演出及参加“汤显祖与昆曲研讨会”而来。
我和余先生结的是昆曲之缘。第一次和余先生见面是一九八七年在上海看华文漪演出《长生殿》,第二次见面在广州,我自己的《游园惊梦》在广州上演,余先生是我们舞台剧的文学顾问,这跟昆曲也有关系,第三次又在台北的“国家剧院”看华文漪演出《牡丹亭》。我想现在就从这里开始访谈。
以余先生博大精湛的学问,而就我所能理解的几个角度,请余先生发表一些言论给我们台湾的文化界、知识界有所教益。
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依据我多年来与余先生书信交往,及从他的著作中发现,这个问题也是余先生很关注的一个主题。这是一百多年来中国知识分子所经历面临过的困惑与难题。这就是中国传统和现代传承这两个因素如何结合起来?而在近代中国,传统文化似乎特别举步维艰,我们现在就由这次演出的《牡丹亭》讲起。这个已经有四百年历史的戏,呈现在二十世纪末的现代舞台,要现代的观众来接受;这个艰辛的传承造成的原因,以及您看了这个戏的感受和想法,请您从这个大主题讲起。
余:好的。从昆剧讲起当然很好,但在这之前我想讲几句有关于白先生。
是这样的,这是和昆剧的雅致有关的一个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