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本机长继续广播，各位。真遗憾刚才没请各位尽量利用我们这一路来的一百哩能见度。我们刚刚收到了洛杉矶最新的气象报告。说是有烟雾，洛城地区能见度下降到至多一哩了。”

当时布雷特在空中看到心的加利福尼亚罩在那席卷一切的肮脏毯下，虽曾到闷闷不乐，但如今一看到、一听到机场附近有如涌的地上车辆来往，他的神又振作起来了。汽车，单独开着的也好，结队而行的也好，他看到了，总是到血沸腾，尤其是在加利福尼亚，因为全国百分之十一以上的汽车都挤在这个州里。这里车龙就是一生活方式。不过，也正是由于这情况，无可避免的空气污染就更加厉害了；布雷特早已到睛刺痛，鼻里麻辣辣的；不用说，那不净的雾已经直钻他的肺里去了。

“说到那座桥，还有件有趣的事呢，”机长絮絮叨叨地说下去。“事情是这样的——这桥是从英国人那里买来的，买桥的人把桥都搞错了。他们以为买的是敦旅行广告上都画着的那座桥，谁知那一座叫塔桥，可敦桥却是上游的一座古老的小桥，等到有人告诉他们，已经来不及了。哈！哈！”

现在，要制造一完全不排除废气的汽车发动机，也是办得到的事，只是成本极，因此这么汽车本不可能供日常使用，就好比从前泥使

“可我们相信吗？”

。坐在右边的各位，可以看到拉斯维加斯和米德湖一带。如果你坐在左边，那么下面的一汪是哈瓦苏湖，那里敦桥正在重建。”

“汽车替你准备好了，迪洛桑多先生。我们可以直接开到你的旅馆去，你要到学院去也行。”

“真不知该相信什么才好，迪洛桑多先生。我们的自己人告诉我们，说是发动机排除废气问题已经解决了。这话你相信吗？”

“在底特律我是相信的。一到这儿，就不那么相信了。”

到机场以东十哩外，正如机长预言的那样，能见度下降到一哩，此时虽是太平洋日光节约时间上午十一三十分，但是地面上简直什么也看不清。

布雷特继续向下望着，看看下边的地形，他知下正飞在加利福尼亚的上空。他声说：“永远祝福我的家乡加利福尼亚，祝福那里的光，橙，胡闹的政治，宗教，祝福那里的傻瓜。”

有个空中小正好走过，问：“您说过什么话吗，先生？”她年纪轻轻，袅袅婷婷，肤黝黑，仿佛她的业余时间都是在海滩上度过的。

“当然说过。我是在问：‘象你这样一个加利福尼亚姑娘，今晚上哪儿去吃饭啊？’”

飞机着陆后，布雷特看见公司的驻地办事派来的一个活泼青年，名叫克利的，正在联合公司候机大厅里等候他。

①即加利福尼亚州。

她脸上掠过一丝调的微笑。“那多半得看我的丈夫。有时候他喜在家里吃；有时候我们到…”

“有个把星期了。看来现在半晴不晴的日很难得了，真正的大晴天简直象圣诞节一样稀罕。”那青年皱了皱鼻。“我们告诉人家说，那不都是汽车造成的，因为好多是工业雾。”

他问克利：“这么糟有好久了吗？”

他在寻思，不知这句奉承话是不是也写在空中小的手册里，这时候飞机上又广播了。

布雷特知，归到底，问题还是在于经济和数量之间如何保持平衡。

机长又添补一句说：再过五十分钟，飞机就要着陆了。在圣贝纳迪诺群山的上空，开始清楚现烟雾的迹象。第八十一次班机离太平洋岸还有六十哩，布雷特望着窗外，沉思起来：六十哩！他上一次门，离这次还不到一年，那回是到了安大略，也就是再向西飞二十五哩，才见到烟雾。看来，他每一次来到这里，那光化烟雾就又向内陆伸展了一步，象一只毒蕈似的笼罩在“金州”①景的上空。波音720现在正在渐渐降落，准备在洛杉矶国际机场上着陆，可是下面的地标却不是越来越清楚，反而是越来越模糊了，一片灰褐的雾霭越来越，把彩、光、海景都罩没了。过去飞机旅客在将到未到时惯常要看看的圣莫尼卡湾全景，今天多半成了历史陈迹了。飞机继续下降，烟雾越来越厉害，布雷特·迪洛桑多的心情也越来越忧郁了。

布雷特坐在左边一组独用的座位里，他向下凝视。天空里没有一丝云彩，虽然飞机飞得很，在三万九千呎空，但他还是一就看得清下面那座桥的影。

“先到旅馆。”布雷特到这儿来的公事，是访问洛杉矶设计艺术中心学院，但是他准备过会儿再去。

“那好，‘布雷特说。”去他妈的妇女解放！从前，姑娘们一结了婚，航空公司就把她们解雇，那时至少还分得清哪些是还没主儿的妞儿。“只要我不回到我丈夫那里会让你兴，”她对他说“那我就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