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且不管用的是什么样的动力设备,这个局面还能维持多久呢?会不会就象百慕大那样,将来在某个地方有某个人不得不用某个方法下道命令:煞车!为了公众利益而必须采取措施控制数量的日子,是不是为期不远了?各地出租汽车的数目都是有限制的;卡车也有一定的限制。为什么私人汽车就不能限制呢?不这样限制的话,整个北美到头来总会被来往车辆挤塞得动弹不了;事实上,现在有时候已经接近这种情况了。因此,汽车工业的头头们如果采取主动,自己约束一下,是不是更聪明一些,看得更远一些,也更负责一些呢?
但是,他认为他们未必肯这么干。
一个新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们也不是人人都同哈维一样看法。有些人认为现在还尽可以容纳大量汽车呢。”
“我们还打算设计一些呢。”
“对极了!”
“对不起,哈维老兄!这个世界可还没准备好接受你那一套呢。”
但是,也有好几起嘁嘁喳喳的声音表示不同意,事情很清楚,那黑皮肤学生,哈维,有他的一批信徒。
早先说过“我们对汽车着了迷”的那个瘦长的金发青年叫了起来:“跟我们讲讲‘参星’的事吧。”
“给我一本拍纸簿,”布雷特说。“我画给你们看。”
有人递了一本过来,他画着草图,许多脑袋都凑了过来。他一下子画了个“参星”的侧面图和正面图,他熟悉汽车的线条,正象雕塑家熟悉自己辛勤雕塑的作品一样。只听见一片“哟!”和“真了不起!”的赞叹声。
许多问题接踵而来。布雷特都作了坦率的回答。只要有可能,总得把这些珍秘的资料透露一点给设计学生,就象吊胃口的诱饵,好提高他们的兴趣。
可是事后布雷特却小心翼翼把图样折起来,放进口袋里。
学生们三三两两回教室去了,庭院里的集会也散了。布雷特并没有离开设计艺术中心学院,他待了整整两天,作了一次正式的演讲,个别会见了一些学汽车设计的学生,还十分严格地鉴定了学生小组设计制造的实验汽车模型。
布雷特发现,这一大批学生都生性喜爱朴实无华的设计风格,外加还讲究实惠和实用。说也奇怪,两个半月前,在“远星”的设计式样最初形成的那个值得纪念的夜晚,布雷特、亚当·特伦顿和埃尔罗伊·布雷思韦特等人,他们一致赞同的那套设想,竟然跟这些学生的设计风格不相上下。目前,在底特律一个戒备森严的设计室里,还在继续呕心沥血地搞“远星”设计。当初,在初步设计方面,布雷特曾经花过一段时间,经过了那段时间,特别是在此时此地,他深深感到亚当那句话说得中肯极了:丑的就是美的!
历史证明,艺术流派——一切商业设计的规格——总是不知不觉出现的,而且往往是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时候露头的。艺术趣味为什么改变,怎么样改变,什么时候会有新的发展,这一切,谁也不知道;看来就象是人们的艺术眼光和鉴赏能力并不稳定,随时都要向前发展。那些学生的作业尽管还有点稚嫩,谈不上尽善尽美,可是布雷特看到了这些作业,又回想起自己最近几个月来的设计,心里禁不住一阵兴奋:分明是崭新的一个流派已经露头,其中就有自己的一份呢。
他的热忱似乎也多少传给了他第二天在学校里会见的几个学生。会见以后,布雷特决定把两个应届毕业生推荐给公司的人事组织部门,让他们最后考虑雇用。一个就是那矮个儿、黑皮肤、在庭院里讲得振振有词的学生哈维,从他的一套设计作业中可以看出,他的才能和想象力都大大超过一般的水平。不论在哪一家汽车公司工作,哈维在底特律恐怕免不了碰钉子,惹起冲突。他有创见,是个初生之犊,他的嘴是封不住的,一拿定主张,也决不轻易放弃。幸而,汽车工业虽不一定把初生之犊放在眼里,但是也鼓励他们,觉得可以利用他们来防范自满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