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增泉不断地答应。他想说乔悦女朋友的费用也没一问题，但觉乔书记这样说也是一个姿态，到时不一定真去过问，过几天他把两人的费用到科技厅去就是了。

以前也给乔书记申请过几个研究课题，但都是几万十几万的小项目，内容也多是校神文明建设方面的。和自然科学比，社会科学方面的研究课题本来就少，给的经费更是少得可怜。申请一个大经费的大课题，几乎是不大可能。但新农村建设是个新课题，上面也抓得很，究竟如何搞，确实需要研究。看来，乔书记的光确实锐，上面刚提倡，他就有了研究的想法。胡增泉说，我到上面跑一跑，但指望科技厅恐怕不行，如果省委哪个门能钱，数目就不会少，规模也不会小。我到省农委和省政策研究室跑跑，看能不能跑通哪个门，让他们拨一笔专款来咱们和他们共同研究。

利大毁本？这话听得胡增泉心凉，觉乔书记的话是对他的警告。是不是预料到他今晚来要说什么？是不是暗指他急于求成？是不是在警告他不要心情太急？也许是真正对他的关心。胡增泉称是。但他决定先试探一下。胡增泉再把乔书记的杯倒满，说，这次有个国考察的任务，也要顺便去查资料，但一是洁有病，二来我也太忙，但资料还得去查。只好换个人去。我听说乔悦正在准备论文也需要查找资料，看能不能代我顺便去一趟，去时也可以把女朋友带上。

乔书记说，一方面是跑，另一方

煮好咖啡，乔书记又问他会不会下棋。乔书记说，年纪大了，什么也不想学了，学也记不住，过目就忘，还不如下棋消磨时间。

乔书记考虑一阵，然后说，咱们虽然是专家，但也是领导。是领导就不但要模范遵守纪律，还要表率，更不能让人不满提意见。乔悦最近确实有空闲时间，我正打算让他们到新泰去旅行结婚。现在能去欧洲，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但帮你查资料，有乔悦一个人就够了，他女朋友的费用，你就不用了，一切我来支付。

胡增泉急忙说，没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我有几百万科研费，国查资料搞，是再正常不过的科研活动。回来报销，也可以写成我的名字，这些谁也不会说什么。再说，我自己的科研，我自己是专家，我怎么安排怎么搞，别人也没资格说三四。

啡壶。但煮了咖啡胡增泉就不敢离开，既怕溢锅，又怕火大，本没法和乔书记说话。好在还要喝咖啡，一切只能在喝的时候说了。当然，他也看乔书记也想和他闲聊。今天这机会，真是再好不过了。

再给乔书记倒一杯咖啡，乔书记突然有伤。乔书记伤地说，再过三年，我就要退休了。我这辈，看来再离不开奇才大学，一辈要老死在奇才大学了。退休后的生活肯定是寂寞的，特别是在学校退休，没事更是不行。我想好了，退休后不能休息，得搞社会科学方面的研究。我在大学学的就是历史，毕业后却搞了行政工作。在县委当过副书记，在省委宣传也当过办公室主任。后半辈转校，就再转不去。一辈搞行政，一辈研究社会，其实我对社会问题的研究，要远远超过许多专门研究的专家。你给我参谋参谋，看看有什么研究项目适合我，我能申请到什么大一的研究项目。现在提新农村建设，我看就很好。我生在农村，对农村熟悉，又从事过多年的社会工作，有丰富的社会工作经验，你到上面跑一跑，看看能不能申请到这方面的研究，如果能，我肯定能搞一个新农村建设的样板。

问了一阵工作，乔书记突然想起胡增泉妻的病，问病情怎么样了。前几天，乔书记是到医院看过洁的。胡增泉沉痛地说还那样，只能积极治疗，争取有个好的结果。乔书记说，你们年轻人只注重工作不注意，这不行，没有，有多少知识也没法使用。人生说长也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一切都得慢慢来。急于求成，一想吃个大胖，这不成。古人说利大毁本，就是这个理。

这事让乔书记觉有突然，但他还是理解明白了。乔书记说，这样恐怕不好，国要办护照回来又要报销费用，兴师动众的，我怕影响不好。

胡增泉只会一，还是上大学时和同宿舍的人学的，这些年忙工作忙事业忙家，已经很多年没下过了。但说不会下乔书记无疑会扫兴。不如陪了试试，说不定乔书记的棋艺也不怎么样。但开始摆棋，胡增泉就知乔书记是手，几乎不看，双手推搂几下就将棋摆好。只走几步，他就知他远不是乔书记的对手。乔书记也看他太生，就开始指了让他走。一个人充当两面的角，当然没什么意思。一盘下完，乔书记说，你还得好好学几年，这样吧，我们还是边喝边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