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我觉得还得设这么一个研究机构。没有庙宇,菩萨就没处安身;没有机构,经费也没处拨付。我们也算一所综合大学,有责任成立一个新农村建设研究所。我反复思考过了,成立一个新农村建设研究所,对学校来说,也意义重大。你负责到有关部门沟通一下,如果能成立,最好让省委有关领导挂名,然后我负责研究所的具体工作。当然我也不是完全靠你去办这件事,我也会积极争取。你首要的任务就是以学校的名义打一个报告上去,然后咱们再具体操作。但一定要快,慢了会被别的机构抢在前面。
乔书记确实目光远大。成立一个研究所,就等于建了一座寺院,退休后他不仅有了去处,还能真的像神仙一样,过无人管束又受人供奉的日子。据说乔书记原来是打算进省政协或者省人大的,看来是遇到了困难。研究所的事关系乔书记的后半生,这事分量的轻重,胡增泉能够掂量出来。必须得想尽办法给办成。胡增泉想说说具体的打算,但这事他还没考虑,怎么去办也没想过。只好表示了一下决心。
该说说自己的事了。胡增泉正考虑怎么开口,乔书记却主动提了出来。乔书记一连叹了几声,才说,你的事我也考虑过了,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别的领导也有不同的人选,对你也有不同的看法。意见不统一,但这种事情又急不得,只能在下面慢慢协调,等协调到至少有点基本的把握,然后才能上会研究决定,要不然在会议上形成僵局,事情就麻烦透了。
胡增泉试探地问分歧究竟出在了哪里,是哪位领导有不同意见。乔书记含糊地说,这个事情你不要乱打听,问清楚了对你没有好处,但宋校长那里你最好去一下,谈谈你的想法,听听他的意见。
很明显,是宋校长不同意或者有别的人选。胡增泉止不住一腔委屈向上翻滚。你宋校长还要我咋样?我不仅像条忠实的哈巴狗鞍前马后为你效力为你跑研究项目,就连你家里的事,也帮你干了一半。那年你做手术,我端屎倒尿,都快成了特护专家,你的亲生儿子又能怎么样。胡增泉止不住眼里有了泪花。他竭力忍住不让乔书记看出,然后说,我可能有些地方还做得不够,但我会去努力。宋校长那里我没找过,我尽快抽个时间去说说。但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乔书记说,你也用不着怎么说,表明你的意思听听他的想法就行了。
也许只能如此了。乔书记和宋校长的关系,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出来,很难。但两人的关系大体就像伟人说过的,是在斗争中求团结,在团结中讲斗争。其实想想也是,这么大一个学校,事情千头万绪,两人的工作又互相交叉互相制约,没有矛盾不大可能。但两人都是聪明又能顾全大局的人,虽然有矛盾有斗争,但表面上还是团结得不错,甚至在斗争中真正求得了团结,更没因斗争导致反目和决裂。如果让乔书记通过斗争或者强硬措施为他说话甚至说服宋校长,那根本就不大可能。宋校长那里,只能靠自己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