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朝人的心里钻,刺得人心脏颤巍巍地发慌;又像天籁,听了让人神清气爽精神振奋。紧接着就听到枪声大作,喊声如潮,仿佛有千军万马水漫金山般地朝山上涌了过来。
我首先想到的是洪祁,难道共产党真的搭救我们来了?尽管他们姗姗来迟,可是来得却正是时候,只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正在生与死的边缘倍受煎熬,而赶在最危急的时候来拯救我们?我还在琢磨不定,国民党兵们一窝蜂地喊了起来:“快跑,###来了,###来了…跑啊…”紧接着不管是保安团还是国民党正规军,顷刻之间都变成了发现老鹰的兔子,慌不择路漫山遍野地乱钻乱撞,有的干脆就地跪下双手高高举起枪,好像人家已经把枪逼到了他的头上,其实到这个时候我还没见到共产党的影子。
“趴下,都趴下,不要乱动。”奶奶在寨墙上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我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扑过去手脚嘴并用,把我们那几十个婆娘娃娃都按到在地下:“都老老实实趴着谁也别动,谁动就挨枪子呢。”
我跟婆娘娃娃们都紧紧贴着地皮趴着,子弹像一群群惊慌的雀儿从我们脑袋上掠过,好在子弹飞得都挺高,我们暂时还没有危险。我实在想不通,共产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神兵天将?怎么保安团的兵跟国民党军队见了他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浑身酥软毫无斗志只知道逃跑投降了?
枪声很快就稀疏下来,说明战斗已经到了尾声。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就完事了?我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挺文气的词儿:摧枯拉朽。在我们狗娃山上,保安团跟国民党军队没有多大回旋余地,让人家从他们的来路上攻过来,他们就无路可逃了,除非是跑进我们的堡子里,那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或者被打死。
附近传来了喊声:“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
接着是枪械铁器落地的声音。我好奇地悄悄抬起头四处窥望,我看到了解放军,他们也穿着黄衣裳,颜色比国军跟保安团的黄色浅了许多,头上戴着软沓沓有帽檐的帽子,帽檐上有一颗红星星。这些人脸色黝黑,从外表看不出来有什么厉害,他们有的正在把地上到处乱扔的武器集中起来,有的正在把举着手的俘虏集中起来。有几个人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看到我们他们停下了脚步,端起枪对准了我们:“咳,你们是干啥的?”
我从人堆里爬起来,本能地撒谎:“我们是山上的老百姓,叫黄狗子抓来的。”
我们这一堆人除了我都是妇孺,一看就知道是老百姓,他们把端起的枪放下朝我们走来。
一个士兵问我:“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我们都是老百姓,叫黄狗子抓来替他们挡枪子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不知道解放军会对我们这些占山为王的土匪怎么办,怕他们会学着李冬青拿我们的婆娘娃娃当人质逼迫我们投降,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能放了这些婆娘娃娃。
就在这时候俘虏中有人喊:“长官,那人是狗娃山的土匪头子,别信他的话,那些婆娘娃娃都是他掳来的。”
原来是李冬青,这家伙此刻已经成了俘虏,却还不消停。我对解放军说:“那个喊话的是国民党的县长,省参议员,叫李冬青,是我们这一带的大恶霸。”
解放军马上把李冬青从俘虏中单独押了出来。我又告诉他们:“还有那个刘团长,是国民党的团长。”于是那个没主见的刘团长也被单独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