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牵起了一个讽刺的微笑,她还会需要打工吗,今天午后不是刚刚到手十万元巨款?
虽是如此想,手指却仍不听使唤地按了通话键。听着手机中传来的拨号音,他不断命令自己挂断挂断,却下不了手。
就让这个电话,成为真正的告别吧。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彻底结束。
乐鱼刚打开房门便听到一阵急似一阵的铃声,她用脚踢上门,一边嘴里叨念着“来了来了”一边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直扑电话机。幸好,赶在对方挂断之前拿起了话筒。
“喂?”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电话里一阵静默,乐鱼又打了好几声招呼,电话那头却始终不说话。切,骚扰电话!
她气了,对着话筒噼里啪啦开始指责对方半夜扰民是不是吃饱太闲无事可做,并言辞凿凿威吓对方自己安装有来电显示功能会通知警察追查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待她说得口干舌燥才恍然发现不对劲,若是骚扰电话应该早就挂断才是,难道还任由她骂不还口?
凝神细听,从彼端传来的轻柔呼吸声,似乎很像某天一个漂亮男孩靠在自己肩膀熟睡时的清浅呼吸。
“是不是,安晴明?”她不甚确定地问出这个名字。
回答她的是沉默,就在乐鱼忍不住决定挂了电话的时候,传来一个轻微的答复:“是我。”
乐鱼从下午他离开后就没晴朗过的心情忽然之间云消雾散了。她抱着话筒坐下“那笔钱…”
“算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她说那件事。终究还是在意的,在意她对自己的无心。
“你听我说嘛。”乐鱼不自觉用上了撒娇的口气,坚持要他听完“那笔钱我让白意迟替我捐给慈善机构了。和你老爸说一声,替他做了善事。”说出来之后心情更轻松了,她还为这个小小的计谋得意了一下。
安晴明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说不清为了什么“乐鱼,他不是我的爸爸。”难堪的事实,一下子就坦白了,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
乐鱼没听懂,一般人的反应不会立刻联想到血缘上去。听了他的话后,她误会安晴明是为了自己的事和父亲反目,情急地叫:“安晴明,我的事算了,可别影响了你们父子感情。”
他的身体里游走着暖意,连带着笑容也温暖起来,可惜她看不见“乐鱼,我和爸爸没有血缘关系。”
这回,她是彻彻底底听明白了“啊?”很自然地,她惊呼一声。
安晴明开始诉说,从与她分别之后一直到打电话之前。于是乐鱼看到他孤单地走在黄昏的街头,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的小孩;看到他渴求父爱的神情,却被告知残酷的真相;看到他歇斯底里的母亲;还有此刻他的脆弱…
她的心被一根又一根细小的针刺着,算不上剧痛但痛感却无止境地持续着“安晴明,你可不可以不要哭?”听筒中传来了细微的哽咽,她醒醒鼻子说道。
他扁了扁嘴,想逞强回答一句“本少爷才不会为这种事哭呢”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为什么”
“因为,我想哭了。”说完,乐鱼的眼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