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婷的大肚得很了，仿佛肚里的孩随时会掉下来。不过她没有像曹卫兵那样，直言不讳，而是沙影，指桑骂槐，貌似关心，实是冷嘲讽，顺带也把老板娘暗底里狠狠地骂了一通。她还很情地劝球球，大意是说，对于打胎这样的事，要像对待负心的人一样，不必放在心上，这一切都不值得你去劳神。一切不快乐都是要成过去的，生活仍然好，谁要是辜负生活，谁就真辜负了自己，辜负了生命。她还朗诵了一句诗，什么“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罗婷很快乐，看样已经彻底把不快乐埋了过去。

球球极力忍住咳嗽，或用棉被堵住嘴，减低音量，以免吵了母亲。

嘿嘿，嘿嘿，你怎么激我？答应和我好么？曹卫兵着一嘴白粒，还是怪气。

球球依然咳嗽，半夜的时候，咳嗽峰期。所有的官与神经都参与了，腔内的风箱尤其卖力。母亲开始还能在球球的咳嗽中安然睡，这时也终于睡不香了。她坐起来，披上棉袄，骂骂咧咧地说，一年没农活，不挑担，连个咳嗽都好不了，可见这镇里也不是什么养人的好地方！依我看，就是农活少了！惯了！有几个乡下人成天病病歪歪的？

对于罗婷的好意，球球心知肚明。她尊重罗婷的大肚，尊重她练习忍受一个母亲的前期苦难，尊重和她过去的友情。所以，她咽下了泪，微笑着送走了罗婷。她觉到，她的事情已经在小镇传播开了，有一不太明朗的力量，上就要将她从小镇驱赶去。

破鞋？破鞋？老天，猪日的黑妹！她气得一阵眩，在心里骂了黑妹一句。

别提那些不相的事情了，都过去了，朋友不是蛮好的么？球球着说，心里吞了苍蝇般难受。

你，要不先吃碗白粒，我和你说几句话好么？球球耐住焦急，仍是笑眯眯地说。

不过，你是可怜了一，当初要是和我好，也不至于那么惨嘛。曹卫兵已经喝了汤。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球球觉曹卫兵本没打算留一情面。

哈哈，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啦，你还算清醒，那程小蝶早就到益县城陪人家读书去了，就你蒙在鼓里。不过，傅寒这小，还真是有那么两下。曹卫兵有意无意，把球球噎得半天说不话来。

曹卫兵没想到球球会这么夸他，稍微一愣，似乎有些惭愧，但他毕竟早是老油条，不会因这一句言而忘形。

这一天，球球认识的几个人，好像约好了似的，相继现在白粒店里。

。球球小心陪伴，不再追问。她想，这故事本来就和母亲没有关系。

今天上没带钱！曹卫兵达到目的，扔下碗筷走了。

燕和阿泰会来，乎球球的意料。燕已经好了很多，但脸上已完全失去少女时候的烂漫

什么什么意思？装傻啊？破鞋，谁搞啊？送上门都懒得要啦！曹卫兵痛快地骂了一句，总算报了藏的一剑之仇，捡回了从前丢失的脸面。

曹卫兵，你知，明年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那时我刚接过来，很多东西都不熟，磕磕碰碰的，也不知是赚还是赔，心里也很担心，要是有人来捣，我只有一个人哭了。真的请你多关照关照我，我会很激你的。球球一半是心里话，一半是言不由衷。

听说你快当老板娘了，嘿嘿，多关照一下兄弟我呀！很久不来白粒店的曹卫兵又现了，中长风衣挡住了他空的，说话怪气。

母亲很快又睡着了，还有节奏地打起了呼噜。

母亲极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压过球球的咳嗽，但显然不凑效，球球本没听见母亲说什么，还是一声接一声地咳，并且开始吐痰。母亲不好意思骂下去，坐了一会，重新睡下。

第二天早上，母亲爬起来便走了。

朋友？朋友还得看和什么人啦！曹卫兵并不领情。

我哪有什么威信。一是一，二是二，该怎样，还得怎样。今天来是给你说一声，正月间别忘记准备红包。曹卫兵又狞笑几声，瞅了一新来的服务员，并朝她丢了一个飞，把服务员臊得一脸通红。

你是镇里的，又有些威信，当然是你关照我才对。球球明白曹卫兵的意思，尽量捡些好听的话说。这话也是老板娘教的，没想到又派上了用场。

球球终于持不住，泪决堤般哗哗淌下来。

说话么？也行，先来一碗。曹卫兵坐下来。球球舒了一气，曹卫兵肯坐下来，就有商量的余地，有商量的余地，证明还不至于那么绝决。总之，曹卫兵的能落下来，事情就有好转的可能。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只是一个乡里妹，哪里得上你们镇里人。球球的脸暗下来。说这话时，她有怨恨，这话并不是真说给曹卫兵听，而是对傅寒和厉红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