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办公室，林芳菲便后悔约朱妙见面，在路上改变了主意。因此她坐着不动。朱妙接了两个电话，其余时间一直在发短信。她的手机是粉红，十分小巧，一只手就能全掌握，看得见屏幕的荧光。那天凌晨，她朱妙就是这般给方东树发短信，就是这般朝方东树伸小手，撒，作态，寻求抚。这条短信她看到了，还有更多她看不到的，被方东树及时删除的，会是什么样的内容？林芳菲的心开始动，怎么看朱妙都是贱胚。

六过五分，朱妙还沉得住气，面上没有一丝等人的焦躁。她一直在玩她的手机，独自作乐。偶尔朝外面街上张望，毫无目的的巡视咖啡厅。六十八分，朱妙坐不住了，打林芳菲手机，林芳菲赶站起来，靠里墙，面，手捂成一个小包围圈，说：“对不起，我正在路上，车正多，你先喝什么。”朱妙说没关系，不着急。接下来怎么办，林芳菲本没想好。她只知不能让朱妙再等，朱妙守在门，她总不至于去再来，假装匆匆忙忙，对她说：“我是林芳菲，对不起迟到了”更不能让她察觉自己在耍她。林芳菲想了几谎言，都觉得太过勉，最后想到女儿，就有了。这回她躲到洗手间，预先酝酿了一位母亲的焦虑与担心情绪，打通朱妙手机，狂轰滥炸般说：“实在对不起，刚接到电话，我女儿和人比赛玩暴走，摔得很厉害，已在医院了，我上调赶过去，下次我再赔罪。”林芳菲装得很像，朱妙心有不快，但无怀疑，只说：“你赶去吧，我们再找时间。”

“中午清蒸鲈鱼，还有咸菜和猪肚。”经过沙发上的方东树时，林芳菲抛下这句话。她总比方东树，他总被她的影覆盖。

“我知你有特别喜的和特别不喜的。哪里能清心寡？”她把菜从塑料带里拎来。鲈鱼在案板上活蹦，她抓其它，手起鱼落，只听见“趴”的一声脆响，几滴鱼血溅上玻璃隔门，鱼在地板上搐，睛突，嘴大张，几缕血溢来粘在地板上。

方东树觉得不妙，以为闭上嘴就万事大吉，但是已经迟了。

方东树从沙发上弹起来，似乎是要接住这一声嘶鸣不至于掉落地上，他迅速的朝她走过去。迅速

，在单位大刀阔斧的自信，从星克的门起，就一哄而散。林芳菲有自我鄙视了。她另叫一杯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喝一，再喝一。几个小年轻去后，来一个纤瘦的女人。女人衣着黑白，有条纹或块状饰，包也是黑白相间，很大，她门就窗边坐定，十分安静，手机发短信。林芳菲看看表，五五十分，手机有新短信，朱妙发来的：我已到星克，门左转，黑白服饰，长发。林芳菲朝君兰里躲了躲，没想到朱妙如此时尚，笔下关注的东西，与此装扮相去甚远。林芳菲不回复短信，从君兰的隙里，可望见朱妙的侧影，只见她肤净，不丰不瘦，鼻小巧，手指缠绕杯，细长，算个女。因而又假想她的神态，或者是躺在方东树下的情景，肯定是那翘收腹的货，可惜无法直接看到她的神。

她把鱼捡起来，剔鳞，开剖肚。她的速度很快，她的手晃得人缭，刀片闪烁的寒光使人莫名张。她几乎是哆嗦着手指掏了一堆血糊糊的东西。与此同时，她开始鼻，泪，嘴发抖。接下来她的手和刀都了章法。方东树没醒过神来，她已经把鱼剁成了块，然后砧板上响起一阵兵荒的蹄声，人仰翻，林芳菲这匹母爆发一声嘶鸣。

不断有被“双规”了。有的公开在报纸上，小消息在圈的暗里淌。某某官员落网的话题一时间成了街谈巷议，老百姓围观打过街老鼠般，吆喝叫好；无权无势的小职员则幸灾乐祸，平日里怨时运不济，这时候便有些夜半敲门心不惊的快。方东树多少有些担忧。

“随便。没有特别喜或者特别不喜吃的菜。”方东树盯着她瘪的，猜不透她葫芦里卖啥药，觉得她更应该把自己的起来，然后再找个她的男人，再把他舒舒服服的甩了，去过她的幸福生活。而不是现在什么鱼，什么咸菜猪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