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许不。她是把酒瓶砸在额头上的,尽管她记不清那额头的形状和特点,因为总是有太多的头发簇拥在那儿。她觉得不重要了。让所有愿意变化的东'西在这片黑暗里变吧。她觉得不重要了。
她轻巧地用衣袖擦掉滞留在嘴边的污迹,这是她在这片黑暗里做的最后一件事。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出所有的门,在白茫茫的太阳下想着那双深深凹下去的眼睛,它们那么美丽那么混浊那么闪烁,它们意味着什么?太阳多好太阳从来都没这样好过太阳真是太好了只有太阳这么好。
"巴妮,你每次去找我怎么弄出的声音?你从不敲门,那声音又沉又闷。"
旧妮,我也许就要离开了,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是你的朋友。你让我看了你的那个伤疤。你说你是不会让别人看的。我摸它们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做了朋友。
"我用屁股撞门。我屁股上有很多肉。"
紫杉笑了,巴妮也笑了。紫杉再也想不起来另一个话题能使自己开心,也使巴妮愉快。她隐约知道她会走的。
"巴妮,那天晚上从我们家吃完饼出城去的那地方是哪儿?那天风真大,回来我就感冒了。荒草滩头上的石头房子好怪哟。"
"那是坟地,房子是看坟人住的。"
"在这儿怎么会有坟地?"
"是烈士陵园。我以前去过好几次,老师每年都让去。"
"可是巴妮,那幢石头房子明明有楼梯是个两层的,楼下怎么没窗户?"
"不知道。"
"你认识看坟人吗?他是不是特别矮?你忘了楼梯上的那个小门那么矮,门口蹲的也不是狗。你记得吧,门口蹲着一只山羊。你上去摸它时它还'咋'地叫了一声。你以前去也是山羊吗?"
"不知道。"
"可后来你进去了。你出来什么也没说就让我跟你回家。你阿妈在里面吗?"
"我没进去,那里面没人。"
"可有灯光。"
"我没进去。我趴着往下看了看。"
"往下看?下面没有窗户,灯光在楼上窗户里。"
"这有什么,灯挂在房顶,窗户在上面太阳也能照进去,家家户户都这样,人在下面。"
"会不会还有?"
"没有。"
"你阿妈到那儿去干什么?"
"她不在。阿爸说我没有阿妈。"
'哦见过你阿妈,有一次她在你的晒台上大声哭。"
"我阿爸说我没有阿妈,她疯了,她会掐死你的。"
巴妮弯屈着手指朝紫杉伸过来。紫杉抓住她的手腕,把它们紧紧握在一起。巴妮瞪大眼睛。
"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