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没事吗?"王伊平问。
"没事,刚才我不过是累了,躺下歇会儿。"黑梅说完抓住我,我扶她站起来。
我和黑梅来到街上,乘凉的人大都回来了,有几个小商贩还守在摊前,怀着几分侥幸等待着可能光顾的人。
外面真暖和。黑梅穿着薄风衣,与我一同站在路边等待空车。刚才路过衣帽间的时候,黑梅摘下自己谈粉色的真丝砂洗风衣,我要她报到头上,这样可以遮人耳目,还可以木碰伤口。黑梅没说话,慢慢地穿上风衣。衣服贴近伤口时,她皱皱眉头。站在路边,街灯改变了黑梅风衣的颜色,淡粉色变成了一种难看的陈旧颜色,同时它也使黑梅的伤口更加清晰。偶尔路过的人走过去以后还会回过头再看上一眼。黑梅毫无表情的脸一直面冲前方,我也一直伸着右手,大约五分钟后终于有一辆空车停在我们面前。
上车以后,黑梅抢先告诉司机去向,到附近最近的医院。
"要看石老师?"
黑梅点点头,伤口疼得让她直咬牙。
"我先送你回家,再帮你处理一下街口,然后我一个人去医院。"
黑梅哭了。她说:"我的心情跟太平间差不多。那儿一定很凉快。"
"你别说话了。"
"我知道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别说话。"
"你见过太平间的人站起来吗?老大,我知道我完蛋了。"
"你别再说了,什么完蛋了?你不过是自尊心受不了了,当着大伙面你出丑了。"
"你是说那个女人打了我?不,跟她没关系,她不过整帮了我,我终于什么都懂了。"
我不再理睬黑梅,我想她需要的是安静和休息。但司机却打开了话匣子:
"我看你们是遇上了麻烦事,其实往开处想就没有麻烦事了。前两天我看报,报上说,把每一天都当成临死前的那一天,就会…"
"就会什么?"黑梅说。
车停了,司机的话也断了。他说:"到了,五块钱。"
"你伤得可不轻。"司机说。
"我在问你就会什么?"黑梅加重了语气。
"没啥,你别听我瞎说,快去看病吧。"
"就会不一样,对不?"黑梅问。
司机征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连说:"对!对!"
从这以后的一段日子是静谧的,仿佛真正的喧闹过后应该平静。
黑梅静心养伤,她不再提过去的事。我担心她是有话~个人闷着,但又不便多问。我想起她说过的话,她说她终于什么都懂了。倒是我想有些不好了,人真有这样的契机吗?能一下子都懂了?
黑梅上班后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事。石老师的妻子把黑梅写给石老师的一封短信贴在了黑梅单位的通知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