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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1/3)

寻人

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看见慧仙和她母亲,我就怀疑他们来历不明。

我对来历不明的人,有着天生的min感。慧仙的母亲如果是突击队员,大家尽guan把我库东亮的名字倒着写。我不知dao他们从哪儿上的船,也不清楚她们母女俩是靠什么手段通过了检查。事前各条驳船都接到过严厉的通知,规定严禁shen份不明者和老弱病残者登船到油坊镇去,突击队员在ma桥镇码tou登船的时候,我没见过任何孩子上船,或许是在河上堵船的那两天两夜,那母女俩趁luan上了我的七号船?如果是这样,那复员军人为什么睁一眼闭一眼?那一舱突击队员又是怎么被那女人说服的?他们竟然让慧仙和她母亲成功地藏在军用雨衣里,一藏就是两天两夜。

母女俩肯定不是来劳动的,他们应该是来油坊镇寻人的。寻人启事每天都会播放几则,确有其人的,播放一次就结束,重复播放的,都是没找到人的。母女俩要找的人,一定重复播过好几次,什么名字,什么人,我却对不上号。茫茫人海,寻人不遇,这不算什么不幸。我一直认为,比起我们家的遭遇,别人的不幸都只是几滴眼泪罢了。

我密切注意慧仙和她母亲,对他们的来历展开了无穷的想象。细细观察,那女人的眉眼和我母亲非常相像,这是我想象中的一条线索,莫名其妙的,我怀疑他们是从ma桥镇来,我对母女俩的shen份暗中作出了安排,一个是我从未谋面的ma桥镇的姨妈,一个是我唯一的小表妹。一连三天,向yang船队都在靠岸待命,别人都很忙,我却清闲,我要zuo的所有事,都要上岸zuo,上不了岸,就什么也zuo不了,所以我叉个腰站在船tou,像一个大干bu,在船上冷静地视察着码tou上的工程建设。很多时候我竖起耳朵听着高音喇叭里的寻人启事,那母女俩会不会寻找我母亲乔丽min呢,找不到乔丽min,他们会不会找乔丽min的儿子?喇叭里会不会响起我库东亮的名字呢?高音喇叭不听我的指挥,我从来没有在高音喇叭里听见我的名字,从来没有人寻找我,没有姨妈寻找我,没有表妹寻找我,我的想象最终也成了空pi一场。

天破了,雨声不断。码tou上竖起了无数的简易帐篷,帐篷里住满来自周边地区的男女民工,经常有民工跑到我家船边,借几ban柴禾,或者借一只水桶,借一只碗,我说没有,我父亲说有,我只好拿给他们,借呀借呀,有借无还,最后,我们自己只剩一只碗了,害得我们父子俩要合用一只碗吃饭。我向父亲抱怨,反而遭到了父亲的批评,几只碗算什么?合用一个碗,就算我们为东风八号zuo点贡献了。你年纪轻轻的,还可以多zuo点贡献呀,为什么天天叉着腰站在船上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这zhong思想,要批判的!

我习惯把父亲的批判当耳旁风了,父亲以为我喜欢看热闹,殊不知我关注的恰好是岸上最孤单的人。我的目光搜寻着那对母女。慧仙的母亲穿着那件fei大的绿色军用雨衣,远看不知是男是女,离得近了,你才知dao,是个一脸病容的女人。她不是在赶路,是在码tou上徘徊。那满脸倦色,掩不住红颜清秀,她眼睛里有一半的妩媚,很温nuan,又藏着一半的怨恨,索债似的,让人有点心惊,她比我母亲多情,又比我母亲shen沉。每次她靠近驳岸,我很想问她,是不是从ma桥镇来,家里是不是开rou铺的,是不是姓乔?但她的目光投she1过来,是一缕怨恨的冰冷的光,让人下意识地躲避她,不敢搭讪了。我注意到她的雨衣不仅是防雨的,还有多重功能,那雨衣几乎是一个屋ding,庇护着一个liu动的家,雨衣下藏着所有的行李,还有她的孩子——慧仙,那个瘦jing1jing1的小女孩,抱着一个被泥水弄脏的洋娃娃,突然从雨衣里钻出来,一眨眼,又躲进雨衣里去了。

看起来油坊镇上没有他们的容shen之地。以我之见,他们其实可以混进帐篷去,妇女们的帐篷都搭在学校的cao2场上,清清楚楚写着一个”女”字,凡是妇女都可以进去住,进去住了就能吃免费的大锅饭。也许因为带着个小女孩,也许是胆小的缘故,那女人带着孩子往学校走,从东门进去,又从西门出来了。我隔水观望着母女俩在码tou上踯躅的shen影,几乎肯定他们是在找人。他们是在找一个人,可是油坊镇上千军万ma,究竟谁是他们要找的人呢?

最后一天雨势大得吓人,我看见女人用雨衣兜着孩子,在码tou上徘徊了很久,一直沿着水边走,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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