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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红:闯深圳的简历(2/2)

写作

现在我想解聘也许对我是一件不坏的事,我突然有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时间,再也不用去上班了,再也不用看领导的,再也不会挨批评了。现在《港建设报》下,我一时找不到别的工作,机会就这样来了,写作本来是我喜的事情,但我始终没有实现这隐秘的心愿,一次都没有。不光时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受也是如此。割碎它们的是菜市、厨房、单位、工资、睡眠不足和质下降。这一切对于我的写作愿望就像一些蛀虫,它们在我的生活中爬,把我的愿望蛀得所剩无几。

日常生活铺天盖地,一层又一层地挡住了我的梦想。梦中的光亮—碰到现实就被挡住了,它的影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消失。我对自己也越来越不自信,我想即使我把一切都扔掉,我是否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呢?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女人到了这个年龄,什么都晚了,一切未知的事情全都有了答案,嫁一个男人,生一个孩,一切就定型了。本来是一汪去,任何一个都可能发光,定型就意味着被装了容里,各形状各异的瓶,不什么样的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永远不能动了,直到在里发臭变。除非瓶破了或倒了。但是怎么能撑破瓶呢?

命运这个词又一次站立在我的面前,它是多么大和不可抗拒。我不愿意被解聘,但还是被解聘了;我不想到圳来,但还是来了;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写作,但我突然间发现,内心的念一下来到了,时间也奇迹般地现在前。我是一个经常会听到命运的声音的人,那些声音变幻莫测,有时来势汹汹,像铺天盖地的噪音,啸叫着环绕我的脑飞转,它们运转的速度又变成另一噪音,这双重的噪音一下就把你打倒了。更多的时候是一窃窃私语,你不知它们从哪里发,它们在说什么,但它们从空气中源源不绝地涌过来,墙上窗上天板和地板,桌、凳和床,到都是它们细细的声音,它们平凡得听不见。有一些特殊的时候,命运的声音是一乐曲,它踮手踮脚,轻盈地逶迤而来,像一阵风,从门来,砰的一声,令人神振作。就像现在这样,那句从久远的N城岁月里来到的乐句一下驱散了形形的噪音,它使空气纯净,并且产生宜人的颤动,它像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从已经逝去的N城岁月中浮,亲切地站在你的面前。

往史时支离破碎,时序倒错,混不堪,我很难从中理一个绪来。但是绪对她不重要,对我也不那么重要,反正每一个男人就是一个单独的绪,谁先谁后无足轻重,他们这些织到一起形成一张网,女人如同网中之鱼,无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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