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立表示愤怒，不是他的习惯。女招待殷勤地上着罗宋汤炸猪排、土豆红拉。又端来烘烤乎乎的面包。她漂亮的手斟了红酒。对方向他举杯。他推说，不舒服，不能喝酒。

小职员和休伯特就卡夫卡死后被发表来的小说是否忠实于原著，争执起来，各不相让。他们那天就没有重新回到参与谍报工作的题目上来，喝完了咖啡也未提半个字。

“想知你离婚的英国妻，后来嫁到何吗？”“我不想知。”休伯特脸都白了，说实话，那个女人长相，他都忘净了，但是很多事却比她的模样难忘。

休伯特笑了。卡夫卡的第一本书，对了，就是《观察》版社用一非同寻常的大号字排的那个版本，类似古代的恩刻板，只有九十九页，仅仅印刷了八百本，今天已经罕见这个珍本。小职员说，他也有这本书，十一年前，也就是1924年，卡夫卡病逝在维也纳基尔灵疗养院，他当时调去维也纳任职，本想见一见这个怪人，结果，他打听到的是卡夫卡的死讯，成了一生遗憾。但是他读过他的手稿，印象很。

对方觉察他的神情，忽然就换了个题目，提起一个无藉藉之名的捷克德语作家卡夫卡的小说，仿佛是投休伯特所好，不过果然让他兴：几乎没有人欣赏这个奇怪的作家。

看来此人注意他已经很久了，对他的家背景了解得透澈。

那正是于堇去当电影演员，很快走红之际，也是她刚开始男朋友的时候，他心里担心之极。于堇从小到大都很少住在和旧书店几乎连在一起的“家”里，周末回家，像是两人的节日。连亲密的朋友都不知于堇和他的关系，在学校在剧团电影厂，于堇一直自称是孤儿。

只有在最后别时，对方说：“亲的弗雷德，我等你仔细考虑的答复，需要等多少天就等多少天。”对此，休伯特无法不。他其实只想了三天，就同意参加工作。他想到的是卡夫卡那样犹太人的境。

“这个特务恶！”休伯特不兴地想。他不喜别人打听他的隐私，当然他也不喜专事偷窥的间谍。他想上站起，离席而去。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抗议，继续说下去：“为了你所的人，你不能再置事外！”休伯特沉默了，这个家伙知他的弱。

那人看看他，就转过话：“当然我们也知你的明星女儿对你如何重要。”“她不是我的女儿！”休伯特脸更白了，心加快，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甚至比他自己还清楚：比如休伯特的父亲十年前在河边了一跤中风去世，母亲三年后在当地医院住了半年，思念丈夫成疾而亡。只有一个表在俄亥俄，大他两岁，是个老姑娘。他什么时候从国到津大学，上的是什么学院得过什么奖，修过那些科目，学了几门外语，此人如数家珍，了若指掌。他们认为他天生的注意细节，他的脾，低姿态，他的职业，包括他未老先衰的外貌，都是最佳间谍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