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打着哈哈说：“老板金玉良言所言极是，小班也是下苦工，用真功夫，两个小都是日夜苦练十多年，才成这功夫。”他谦卑地低下来，手一摆“老板，何妨过来看看，给小班指迷津。正演到这一段。”

“噢，那是燕飞飞。我让她们来拜谢唐老板。”

张天师心怒放地说：“叫天女散，双喜临门。”

天师班的规矩是得到的赏钱给老板，不准徒弟私得。张天师当然不想告诉唐老板他班的规矩。他只是心里犯嘀咕：燕飞飞是他最心疼的，跟自家闺女一样。这事很不对劲，着急却又没有办法。

他想想，觉得自己多虑了。走惯江湖，这事他不该惊慌失措，静以对之，是最好的策略。

他不等燕飞飞来，赶快回往戏场里走，一边走，一边骂自己神经过。老天爷自会保佑纯洁如白玉的女孩。

“雨”的歌曲重新起时，那绳上的双如翅膀，有韵律地舒展。最后两人用嘴衔住绳，手脱开，靠牙齿咬住同时倒立在绳上。

虽说他让燕飞飞一人去了，他还是悄悄跟了上去，在门听。唐老板的助手请燕飞飞稍等，将一个红包给她，说是唐老板已经走了，临时有个应酬要对付。

唐老板转，一行人也转，他们来时，走绳正演到最过过脉的段落，燕飞飞与兰胡儿正一人站在绳一端，手里丢开了平衡的伞和手杖，依然如走平地。两女边舞边从衣袖里抛。小山和大岗站在绳两边。两女伸展手臂，她俩重量落在一绳上，必须严格同步，才不会互相掀翻。到了绳中心，两女同时翻手，了倒立，那绳摇起来，台下看客都张睁大睛。一红一绿两条布带朝对方舞起来，像团红云绕住绿青山。红云消失了，看客发现，两女依然倒立在绳上，但换过位置。

燕飞飞觉得张天师神情不太正常，就拉拉他的手，撒似的说：“师父，你要说什么就说。”

台上两女在绳上，突然同时一个漂亮的翻，落到绳上，借绳的反弹，向上起，平稳地跃下到地上。

张天师松了一气。

他想自己真是酸咸菜白心，这两个女徒弟见多识广，不会见了男人就脸红，也不会该转走时犹豫。燕飞飞说一柔甜腻的苏州音，她会说好听的话。但她没兰胡儿脑转得快。想到这里，他觉那个唐老板兴趣有太。

“要拍照！”唐老板说：“明星大照！那个瓜脸的叫什么？”

唐老板情不自禁地鼓掌喊好，张天师请他就坐，他这才坐下来，睛仍盯在台上。

唐老板骇然“你的徒弟这功夫了不得！”他赞不绝，对张天师说。“门海报要得更大一，这叫什么戏目？”

一直拖到晚场结束之后，他才把燕飞飞叫到跟前，让她去唐老板经理办公室领赏，关照她大方一，该谢就谢。

“我问右边那个，”唐老板不耐烦地问：“绿的。”

唐老板还是盯住台上看，那燕飞飞连走路都带着节奏。“回你让燕飞飞到经理室来领赏钱吧。”他站起来，补充说：“赏钱倒是给两个女孩的。”

“兰胡儿。”

唐老板一听“两位小”手下人凑近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唐老板不置可否地一笑，话里很不客气：“那就看看，大世界不能个叫班！”

”他瞧面前这个大大的张天师称是，声音更趾气扬了：“我说是你们的柔功，在城隍庙街上也能看到。”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