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决定,好不好?”
张天师还是不愿搭腔,故意装糊涂,不跟所罗门说清清楚楚的中国话,所罗门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说:“决定什么?”
所罗门捧住头“乱了,乱了,都乱了,都说不清了。”
张天师看着所罗门这副样子,张天师本想扔给他一句话:“说不清就不要说。”想想,又忍住了,这个洋老头现在这副样子很可怜,很无助,和家里那条狗一样。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了结,但早晚都得解决,他决定晚说不如早说,趁这会儿,一个年轻人也不在,捅破这层捂住的底:“你知道,这两个人是兄妹,兄妹不能做夫妻。”
“但愿是这样,这样就不会有你的女徒弟来抢我的加里。”
“是你的王子来抢我的女徒弟。他们是兄妹。”
所罗门生气了,可这个时候不能太急。他压住气,说:“你找到新的证据?证明我们从同一个人手里买来的?”
张天师在他旁边坐下来,说:“我还真去找了一下,我原先是从曹家渡一个客栈老板那里,那老板姓李,现在十多年过去了,客栈倒还在,但是老板换了一个年轻的,还是姓李。”
“他的儿子?”
“我问了,李老板说这是他五年前盘下的店,天下多的是李,他跟原老板不沾亲带故,不知道前面那个李老板到哪里去了。”
“你相信吗?”所罗门问。
“不相信又怎么办?”张天师问。
“所以没有什么证明,他们就不是兄妹,就能做夫妻!”所罗门义愤填膺地说。
张天师霍地一下站起来“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
所罗门着急地说“我看你怎么证明他们是兄妹,不许做夫妻?兰胡儿跟加里走了,你就得另想吃饭办法,对不对?”
兰胡儿说分开吧分开就行了,分开就一了万了,万事提不得就不当马骑。她感到已到路尽头,双眼望去一陀子黑,跟三年前那个梦方圆旮旯都一样。
一说分开,两人都不再说话,辛酸得肠肝断裂,看着对方是重影,看不清楚,再看还是重影。
突然她听到脚步声,很熟悉,猛然醒过来,立即转过身来,吓了一跳,是苏姨,站在他们身边。两人连忙把对方推开。
苏姨拉住他们的手,走到街角一个地方,说:“将就坐道牙吧。上海人摞人,怪不得上海人说情话叫轧马路。你们一人在我一边吧,说轻声一些,免得惊动街坊。”
他们迷惑地坐下来,兰胡儿在她的左边,紧张地打了一个冷颤。苏姨把自己的两手递给他俩,说:“兰胡儿,你爱加里,你就捏捏我手心。”
兰胡儿到了这时候,虽然怕苏姨,不知她肚子里藏的是一个啥葫芦,她还是不顾后果地抓了抓苏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