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服饰本来就浮华香艳,服装师得了令,更加大刀阔斧,取来一件薄如蝉翼之纱衣披在安乐身上,里面只衬一件桃红束胸,犹自酥胸半露,穿了比不穿还刺激。
导演大喜:“果然漂亮。这样子一穿戴,不说一句话就知道是安乐公主。”
司服装的有些迟疑:“会否被媒体批评太过暴露?”
导演不屑:“如今的女作家们都争着暴露,谁还计较这个?”
女演员们笑起来:“就是的,那我们还有什么法宝哗众取宠?”
化妆师答得最妙:“可以考虑玩一次‘行为艺术’,举众穿上白色纸衣站立街头,纸上几个大字:‘女作家都脱了,我们怎么办?’一定轰动。”
众人大笑。
然后一声“开麦拉”灯光大作,盛装的韦先仪态万方地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处处模仿武则天的女子,却失于外露,徒有则天之威,而无则天之慧,所以注定最后一败涂地。恃着中宗在房州许下的“他日如发达,不相制”的许诺,她骄奢淫逸,气焰日盛,至于疯狂揽权,觊觎帝位。今日要拍的,便正是韦后与女儿安乐合谋毒杀中宗,篡位代之的一幕。
韦后对女儿使用的不仅仅是利诱计,更是激将法:“一个想做皇太女的人,连下毒的勇气也没有,凭什么成就大业呢?”
安乐犹疑:“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而我是你的母亲。”韦后谆谆叮咛“自从上官婉儿被立为昭容以后,代批奏章,代拟圣旨,权力倒比武皇时期还要大。而你父皇对她言听计从,宠信有加,这段时间,干脆就住在昭容宫里。依我看,说不定还要立她为皇后呢。那时,只怕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不会的,母后。父亲是爱你的。在房州的时候,父亲不是对您许诺过如果有朝一日能够重回长安,对您绝不相制吗?”
“房州?哈哈哈,房州!”韦后的笑声在疯狂中有着悲凉与怨毒“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在房州,陪他吃苦受累,担惊受怕的就有我们娘儿俩,可是他一朝为帝,跟他享尽荣华富贵,作威作福的,就变成了她上官昭容。你不知道,你父亲对上官那贱人的心思不是一日两日,是从小儿就有的念头。现在武皇死了,他称了帝有了权,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下的第一道令就是封上官为昭容,权倾后宫,连我这个皇后都无奈她何。裹儿,我们不能再犹豫了,你父皇不死,我就得死,你也得死。”
“不,不会的,父皇那么疼爱我,他是不会杀我的。”
“他不会?他今天不会,保不定明天不会。你想想,你父皇下令杀过你的兄弟李重俊,杀过你的丈夫武崇训,他能杀儿杀婿,难保他不会有一天杀妻杀女啊!”安乐痛苦地捂上耳朵哭泣起来。
韦后步步紧逼,下达最后通碟“在同父亲玉石俱焚和同母亲共登宝座之间,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我要登基,我要称帝,而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这难道不是你最大的理想,最重的渴望吗?”
夜风凄紧,安乐低下头,看着自己一双洁白如玉的纤手。等一下,她就要用这双手毒杀父亲,泯灭天伦。她不能不害怕,不能不迟疑,不能不悲哀。
背景音乐响起来,是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