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以为他是在安她，在替张之也说话。现在想起来，才知他是在说他自己。

“阿陶！”小宛翻坐起，汗浃背。

“是什么？你说，我一定。”

“你说什么？”小宛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响在远“生前？是什么意思？”

原来，当初阿陶失踪七天后忽然来向她

“你看完之后，去墓园找我，阿陶也会在那里等你。”

她无法相信，又不能不信。阿陶曾经说过：你知不知，一个男人在不得不拒绝他心的女人的时候，他的心会有多么痛苦？

“哪里也不去，魂消魄散。”

“我替你问。”小宛急急地叫“你等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答案，你已经死不瞑目了，不能再带着遗憾离开。我一定要找到答案。张朝天虽然死了，可是一定还有别的人知，也许你还有别的师妹活着，也许张朝天也会有兄弟朋友知真相，我会去查，我会的，你等我。”

“原来，你一直是利用梦来杀人。”小宛悚然而悟“胡伯父，张朝天，还有村长，都是在梦中被你杀死的？如果我在梦中没有阻止你，之也会死吗？”

“不，不会的。”小宛大恸“你不可以离开我，我舍不得你走。”

“你要走？去哪里？”

“我不在乎，梅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要和你分开。梅英，你留下来，你不是还要问张朝天那句话吗？你不是还要找那个答案吗？你甘心就这样走吗？”

“他不该死吗？”

仿佛有一柄剑地地刺心脏的最底，小宛惊痛失声，凄厉地惨叫：“阿陶…”

小宛承诺：“我去看那封遗书。”

车祸。他不肯去投胎，和我一样是为了心愿未了——只不过，我的心愿是恨，他的心愿是。”

“阿陶半年前就已经死于

“我们殊途，常常见面对你是没有好的。所以，我宁可你的梦，而不想同你面对面。”

“会惊恐而死。”梅英淡淡地说“所谓‘鬼杀’，是一神力，一气。当气胜过住了气，就可杀人。我和你在一起，即使不想伤害你，也仍然会有气，但没有杀气，所以你不会致命，却仍然会受伤。你从最初只是能够觉到鬼魂存在，到后来能够清楚地看到鬼魂的形影，到现在能够穿透时光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是因为你内的气越来越重。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徘徊在两界的人，好比走钢丝，稍一不慎，就会跌落渊万劫不复。你最近是不是常常到，呕吐，甚至昏倒？这都是因为同鬼魂接太多、内气越来越重的缘故。所以，我决定离开你，不能再让我的存在使你受伤害。”

…

“没可能的。”梅英缓缓摇，满珠翠发细碎的声响，她始终都不肯回过来“我已经决定放弃了。小宛，我只求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睁开，看到若梅英披离魂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形容妆扮正同刚才梦见的一模一样，连问话的语气也一模一样——“现在，你都明白了？”

经是。”梅英看着小宛，一字一句“或者说，生前是。”

又是一个梦！

“胡瘸给你留了一封遗书，你去打开它。我只有通过你才能阅读间的文字…”

“小宛。”

“胡瘸死了？”小宛若有所悟“是你杀了他？”

小宛心如刀绞：“梅英，你了我的梦？”

“不甘心又怎样。小宛，我的存在只是一个假象，是一杀气，我在这世上一天，就要多制造一些杀戮，如果不杀人，我就只能消失。我只是恨，最终也不能问他那句话…”

“你在梦中，也不忘了救你的旧情人。小宛，你真是善良。”梅英轻喟“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走了。”

“阿陶…”小宛心中痛不可抑“阿陶真的已经…”

梅英慨然长叹，声音里无限依依，说到这个“”字，她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温情留恋，然而更多的是伤自叹“他因为你，关心你，才不肯离开，一直陪伴在你周围。可是，你的却让他不得不离开了，我说过，人鬼殊途，你与我们常常见面，是没有什么好的。你的会越来越弱，直到完全衰竭，尽我们对你是善意的，可还是会伤害了你。”

“阿陶和我一样，是鬼。他早在半年前，和你相的第二天，就死了，是为了去赴你的约，在赶往地铁站的路上，被一个酒后驾车的醉鬼给撞死的。”

“好，我答应你。”小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一个凡人，不能判断别人的生死，若梅英答应她以后不再杀人了，这是最重要的。反正胡瘸已经老得不能算一个人了，杀不杀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