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tiao舞的时候，不要三心二意。

你才同她认识，tiao第一个舞，她就这么说。你问她：

"怎么啦？

"tiao舞就是tiao舞，不要故作shen沉。

你哈哈笑了。

"严肃点，搂着我。

"好的，"你说。

她噗哧又笑。

"笑什么？"你问。

"你不会搂jin点？

"当然会。

你搂jin她，感到她有弹xing的xiong脯，又闻到了她敞领的颈脖肌肤温nuan的香味，房里灯光很暗，搁在墙角的台灯挡上一把张开的黑布伞，一对对tiao舞的人脸都模糊不清。录音机放着轻柔的音乐。

"这样就很好，"她低声说。

她柔ruan的鬓发被你呼xichui动，撩chu2你的脸颊。

"你ting讨人喜欢，"你说。

"什么话？

"我喜欢你，可不是爱。

"这样更好，爱太累得慌。

你说你也同感。

"你同我是一路货，"她笑着感慨dao。

"正好pei对。"

"我不会同你结婚的。"

"为什么要？"

"可我就要结婚了。"

"什么时候？"

"也许是明年。"

"那还早。"

"明年也不是同你。"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dao，问题是同谁？"

"总之得同人结个婚。"

"随便什么人？"

"那倒不一定。不过我总得结回婚。"

"然后再离婚？"

"也许。"

"那时咱俩再一起tiao舞。"

"也还不会同你结婚。"

"为什么一定要？"

"你这个人感觉很好。"她似乎是由衷之言。

你说了声谢谢。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密集的万家灯火，那些整整齐齐竖起明暗不一的灯光该是同这一样chang方盒子式的一幢幢高层住宅，轰轰不息的车辆声隐隐传来。有一对舞伴突然在这不大的房里转起圈来，从背后撞了你一下，你赶jin煞住脚，扶抱住她。"你不要以为我夸奖你舞tiao得好，"她抓住机会又来了。

"我tiao舞不是为的表演。"

"那为什么？同女人亲近？"

"也还有更亲近的办法。"

"你这张嘴也不饶人。"

"因为你总不放过我。"

"好，我不说了。"

她偎依着你，你闭上眼睛，同她tiao舞真是一zhong享受。

你再见到她，在一个shen秋的夜里，刮着寒冷的西北风。你ding风蹬着自行车，ma路上落叶和纸屑被风追逐得时不时腾起。你突然想起去看一位画家朋友，等风小点再走。拐进一条路灯昏黄的小巷，只见一个独单的行人缩tou缩脑的背影，顿时有点凄凉。他那漆黑的小院里，只在窗上透出点光亮，微微闪动。你敲了一下房门，里面一个低沉的嗓子应了一声。他开了房门，提醒你注意暗中脚下的门槛。房里有一gen小烛光，在一个锅开的椰子壳里摇晃。"够意思，"你ting欣赏这一点温nuan，"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他回答dao。

屋里tingnuan和，他只穿了件宽厚的mao衣，一蓬茅草样的tou发。冬天取nuan的火炉子也装上了烟筒。

"你是不是病了？"你问。

"没有。"

烛光边上有什么动了一下，你听见他那张破旧的chang沙发的弹簧吱吱作响，这才发现沙发一角还靠着个女人。

"有客人？"你有些抱歉。

"没关系，"他指着沙发说，"你坐。

你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