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是毛片“总不能印着《肉蒲团》、《蜜桃成熟时》啊,那样被抓住,我们要坐牢的。”我拿给辛荑,让他从李加加那里赎身,辛荑试完碟后,哭丧着脸“卖给你碟的阿姨真是朴实,真的是邓丽君,有何日君再来,真的是革命老歌,第一首是打靶归来。”
我又得了结膜炎,很快从一只眼睛传染到另一只眼睛,两只眼睛开始流水。一个人摸索着坐公共汽车回家,坐着听一会儿收音机,实在听不下去了,坐着听一会儿电视,实在听不下去了。眼睛绝对比阳具重要,我同情海伦凯勒。如果让我必须两者选一,我宁可当司马迁。
在我等结膜炎自行治愈的一周中,小红打过来一个漫长的电话。她问我,眼睛瞎了吗?痛吗?烦吗?比昨天好些吗?怎么会得这种病?活该啊,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要不要组织群众去探视?
我说:“亏你还是学医的,看毛片一定会得结膜炎吗?我的确看了很多毛片,都不满意。我总想,能不能毛片和正经片加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更真实的片子。生活中,该是毛片的地方,片子里就是毛片,生活中,该纯情纯精神的地方,片子里就不是毛片。全是毛片,仿佛全肉的包子,连一点葱都没有,就像看动物世界一样,嗷嗷叫一阵,厮打一阵,没什么意思。”
小红说:“人家拍毛片不是为了展示生活本质,和你的追求不一样。”
我问:“你最近好吗?”
小红说:“还行吧,一般。”
我问:“兽哥哥最近好吗?”
小红说:“应该还行吧,有一阵子没联系了。”
我问:“小白最近好吗?”
小红说:“应该还行吧,你应该问他啊。”
我问:“兽哥哥不好吗?”
小红说:“兽哥哥很好,非常好,自己也好,对我更好。布拉格很美,他说我随时去玩。”
我问:“那为什么要分手啊?”
小红说:“因为他很好,非常好,我心里还有别人,我对不起他,我可以对不起他一年、两年,不能对不起他一辈子。”
我问:“你心里那个人不会是小白吧?”
小红说:“不是。对于我来说,那个人有那个人的问题,我没有霸占他的第一次,他也没有马上看上我,我不可能有他的全部,不是全部,就不是灵与肉百分之一百结合的完美爱情,就不是我最想要的。”
我问:“那小白是你要的?”
小红说:“是。至少,我是他要的,他百分之一百想要的,至少他是这么说的,至少现在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