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酒

我们在展会上被拖了好久。柳青的展台人气很旺，柳青shen上的明黄tao装和柳青雇的外国白痴很招人。多数有购买力及决定权的主任们被柳青的腰shen所xi引，被金发碧眼所说服，对于liu式细胞仪跃跃yu试。我总是不能完全理解这些主任，原本ting聪明的小伙子们，chang些年纪，动些心机，当上主任，怎么就全都变得好色和愚蠢。我站在旁边，觇见好几个眼睛里liu哈啦子的人问柳青，晚上方便不方便，一起吃个晚饭，饭桌上谈谈生意。我给柳青的暗示很明确，生意要jin，我换个任何其他时候都可以宰她。柳青没理会我的暗示，礼貌地记下那些眼睛里liu哈啦子人的电话，说今天的确有其他事情，改天再联系。柳青告诉我，她要和我吃饭。

我没宰柳青。我们走出国贸，坐进柳青的欧宝，时间已经过了九点，路东的“yinjing2大厦”在月光及霓虹的照耀下，依旧牛bi1闪闪的样子。我问她累了一天了，想吃点什么；我是无所谓的，只要不吃食堂里常吃的rou片大椒土豆就好。柳青说没有dao理让被宰的人挑挨宰的地方，她说的确有点累了，胃口不是很好，找个清静些的地方，和我呆一呆就好。我说那好，我不要吃贵，我要吃辣，我喜欢重味厚料。柳青说，吃辣，脸上要chang包。我说，柳青你现在还chang包呀，青春的烦恼真是chang啊。柳青点着车说，我听见猫叫还心luan呢，秋水你这个混dan说话要注意分寸，我学过女子防shen术，第一招撩yintui练得最熟，生起气来，一脚能把你踢出车门，即使你系着安全带。我说，那就吃些辣的，chang些包吧，我喜欢看你chang包，我还没见过；你别生气，我问你个问题，为什么明明是yangju，女子防shen术的那一招偏偏叫撩yintui。柳青还是沉着脸，停了停，说dao，yangju又叫yinjing2，亏你还是学医的，这都不知dao。我说，开心些，我姑姑家下了一窝小猫，我去替你讨一只，你喜欢黑的还是白的还是又黑又白的，你喜欢蓝眼睛的还是黄眼睛的还是一眼蓝一眼黄的？

我们来到的一家金山城重庆菜，馆子里依旧灯火通明，客人满座。金山城的菜单上用小红辣椒指示菜的辛辣程度，印着一个小红辣椒的属于微辣，三个属于很辣，不习惯的人吃了，哈一口气就吐出火来。我点了剁椒牛蛙、干焖虾、虎pi尖椒、乌凤枸杞汤和大麻团。我对柳青说，乌凤枸杞汤是给你点的，乌凤就是乌ji了，乌ji是黑的，枸杞是红的，按中医的说法，黑不溜湫颜色偏暗的东西都补血，你正倒霉，又累了一天，应该补一补。柳青说，认识个学医的就是好，我要是有个儿子，我一定要他学医，一辈子就有人照顾了。柳青说完，忽然想起些什么，眼圈腾地红了。我想惹祸的he心词汇应该是“儿子”和“照顾”人觉得委屈才会伤心。我不知dao如何安wei她，索xing不说话。

这家金山城在燕莎附近，燕莎附近集中了北京的生色犬ma。燕莎附近有chang城饭店、亮ma饭店、希尔顿饭店，有天上人间、夜上nong1妆、gun石，有数不清的酒吧和洗浴中心；肚子饿了有顺风、驴rou大王、扒猪脸，yinjing2骨折了有国际医疗中心和亚洲急救中心，里面也有金发碧眼在国外混不下去的洋大夫戳门面，他们听得懂guitou的英文说法，理解用英文介绍的病情；燕莎附近的夜色更黑更肮脏更香艳。

我小时候就在燕莎附近一所叫zuo北京市第八十中学的地方念书，这个中学是朝yang区唯一一所北京市重点中学，毫不奇怪，学校集中了朝yang区几乎所有的少年才俊和少年混dan。当时，这附近没有这些生色犬ma，否则象我这样热爱生活的人不可能念书念到博士，献shen科学；当时，这附近连燕莎都没有。但是当时，这附近是纺织bu的势力所在而且集中了各国使馆。纺织bu是当时的出口创汇大hu，有机会接chu2印刷jing1美的外国内衣广告；各个使馆更是居住了外国人，窗hu了飘散出异国香水的味dao和外国发音的shenyin。所以，我所在的中学，气氛健康而活跃。在我的前前后后，我的中学培养出了各zhong非主liu的人才，点缀生活，让世界丰富多彩。这些非主liu的人物包括chang得非男似女的ti育明星，人称大傻的ti育节目解说员，一页正经书没念过一脸学生书卷气质专让不识字男作家如痴如狂的清纯女星。

后来一个叫郭鹤年的财主推平了第一机械厂，在大北窑的西北角建了国贸中心(后来，大北窑桥也改叫国贸桥了)，这附近外国人开始多了起来。他们比我们高大威猛，他们不穿秀水街卖的POLO衬衫，他们用香水遮住狐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