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7耶稣和孔丘
那个时候，不yang光的东西都被消灭了，所以yang光明亮得刺眼。老liu氓孔建国是所有不yang光的东西的化shen。老liu氓孔建国是香烟、毒品、酒jing1、颓废歌星、靡靡之音、西bu片、三级片、下liu小说、小黄画片儿、巫术、邪教、帮会、格调、时尚、禁止在报纸上宣传的真理、老师不教给我们的智慧、孔雀开屏之后的pigu、月亮的暗面。我们从老liu氓孔建国那里学习知识，懂得了女厕所、女浴室有不同的爬法。驴的yangju酱好了，切成薄片，圆而有孔，叫驴钱rou。我们对老liu氓孔建国盲目崇拜。刘京伟、张国栋从家里偷出粮票，我从家里偷出rou票，那时候粮票、rou票都能换烟抽，我们努力不让老liu氓孔建国抽九分钱一包的“金鱼”我们努力让老liu氓孔建国抽两mao三一包的“大前门”事后想来，如果时候对，如果老liu氓孔建国会些医术，被当权bu门用钉子钉死在木板上，过几百年就是另一个耶稣。如果老liu氓孔建国会说很多事儿bi1的话，被刘京伟、张国栋和我记录下来整理出版，过几千年就是另一个孔丘。
老liu氓孔建国后来告诉我，他知dao自己的确已经很老了，但是他总是很得意地认为自己是近百年来方圆十里最老的liu氓，就像他总是坚信朱裳的妈妈是近百年来方圆十里最美的女人。liu氓是zhong爱好或是生活方式，仿佛写诗或是画水粉画，只要心不老，liu氓总是可以当的。即使老到连和女人调情的兴趣都没了，还可以担负起教育下一代的责任。花好月圆的晚上，在防空dong，在老liu氓孔建国的周围，总能看到一堆眼珠luan转，鼻涕老chang的野小子。老liu氓孔建国更加鄙视那些鄙视他的胡大妈们，那些人都是庸人。他说，如果时候对，围着他的这堆野小子里就会出刘bang，就会出朱元璋。
老liu氓孔建国说我是那堆野小子里眼珠转得最快的一个。我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珠灵动如珠，鼻涕快liu进嘴角的时候总能及时地xi进鼻孔，爽洁利落。我让老liu氓孔建国高兴，因为我能迅速领会每一zhongjing1致的低级趣味，别的野小子还在zuo思想斗争的时候，我已经笑得很yindang了。老liu氓孔建国说我让他tou痛，因为我记xing太好，老liu氓孔建国不得不绞尽智慧回忆起或创造出新的趣事。这件事随着老liu氓孔建国记忆力和创造力的减退以及我的不断成chang而变得越发艰难。gen据老liu氓孔建国回忆，当老liu氓孔建国有一天不得不怯生生地开始重复一个黄故事的时候，他在我的眼珠gun动里看到了一zhong他不能鄙视的鄙视。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回过防空dong课堂。
我对老liu氓孔建国的赞誉并不以为然。老liu氓孔建国向来是以提携后进为己任的。他私下和刘京伟或张国栋jiao心，也会同样地夸他们是那堆野小子里眼珠转得最快的一个。我和老liu氓孔建国讨论，我说刘京伟眼里有光，下shen总是yingying的，元气充盈，将来一定了不起。他骨子里的贪婪常常ti现在小事情上，一gen冰bang，他会一口吞到genbu，再慢慢从genbu嘬到尖尖儿，第一口就定下基调：从gen到尖，涂满他的哈喇子，全bu都是他的。老liu氓孔建国却说他神锋太俊，知进不知退，兴也速，败也速，弄不好，还有大祸，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军阀的胚子。我听了糊里糊涂的。老liu氓孔建国又说，我也很贪婪，眼里也有光，但是我的眼底有很重的忧郁。我更糊涂了，知dao不是什么好话，就嚷嚷：“你丫别扯淡了，我平面几何考试怎么及格还不知dao呢。”
十五年后，老liu氓孔建国关于刘京伟的话应验了。刘京伟已经是一家集团的董事chang，下面两家上市公司，一大堆儿子公司和孙子公司。刘京伟最后死在他自己一家五星级酒店ding层的总统tao房里。服务员早上打扫房间，发现刘京伟漂在ju大的浴缸里，shen上满是半寸chang的伤口，像是被仔细去了鳞的鱼。浴缸里全是血水，血水上漂了厚厚一层血红的玫瑰花ban。消息传出来，说是情杀。刘京伟的相好因情生怨，怨极成恨，在浴缸里tong了刘京伟六十四刀，在血水上铺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拆散的花ban，然后自己如落花般从窗口坠落，落在地面上，一米七八，一touchang发。
这是我在那几年听到的最扯淡的事情。如果说浴缸里漂的是菜花花ban或是金花叶子，我可能还信个一二。无论老liu氓孔建国怎么教育，刘京伟对女人和玫瑰的认识一直都停留在二至四岁的gang门期，要求很简单：能不能让他感觉牛bi1。所以他带出来的女人，一定是一米七八，一touchang发，大nai窄腰，见人必上艳妆，男人看一眼会想办法以别人不察觉的方式再看几眼。总之，一看就知dao，是包起来很贵的那zhong。我问过刘京伟，个子这么大，床上好吗，我喜欢那zhong腰肢柔ruan，能劈横叉竖叉，抬tui踢到面门的。刘京伟说，像木tou。然后问我，说真的，有什么区别吗？什么女人都没有自己好，又干净又好。
喝刘京伟丧酒的时候，公检法的都来了，他的一帮小兄弟也都来了，小兄弟们的shen色西装都穿得有款有型，鼻mao也剃了，挽联里还有“不信美人终薄命，谁教英雄定早夭”我心里在想，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