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几年前两人通电话,陈奎一跟他说去了“滑州大酒店”是在吹牛。但又知陈奎一是个好面子的人,就没把这层挑破,反倒说:“搓澡也好,冬天还暖和。”
陈奎一撇开搓澡:
“你咋来滑县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两人刚见面,牛爱国不好说自已是来投奔他。说:“我到河南来办事,路过滑县,正说明天去陈家庄看你呢。”
陈奎一先说: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又说:
“但我现在顾不上和你说话,我得去办一件事,从明天起,咱再痛痛快快说上几天。我在滑县也没个好朋友,憋死我了。”
牛爱国:
“去办啥事?用不用我帮忙?”
陈奎一:
“回陈家庄一趟,两个儿子打了起来。都娶了媳妇,两头叫驴还是拴不到一个槽上。我回去每人打他们一顿。”
又说:
“你是跟我回陈家庄,还是在这里等我?”
牛爱国本想跟他回陈家庄,但想着人家家里正在打架,自己如何好去添乱?也知道陈奎一回滑县以后,家在这里,也是一手事,不比在长治修高速路,两人在一起吃猪耳朵猪心的时候。便说:“我在这里等你。”
又担心:
“我听说陈家庄离县城一百多里,大晚上,你怎么走?”
陈奎一一笑:
“我学会了骑摩托。”
陈奎一穿上衣服欲走,这时澡堂一个胖老头,手里拿着一把竹牌,挨个跟床铺上的人收澡钱和铺钱;收过钱的,在床头挂一个竹牌;正好收到牛爱国。牛爱国欲掏钱,陈奎一一把攥住牛爱国的手,对胖老头说:“我的朋友,从山西来的。”
谁知胖老头不买陈奎一的账,翻着眼说:“不管谁的朋友,不管从哪儿来的,洗澡住店,就得交钱。”
陈奎一跳到他跟前:
“尻你妈,就是不交,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