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铁锅一千多人吃，一千多人的嘴三里地长，老一人为你们张罗，现在摸个疱安排个炊事员成事了！再闹，我把堂解散了，不替你们这份心了！”

于是在一次村里放电影之前，公开讲话：

“再说炊事员问题，让谁去当炊事员，是个工作安排问题，人家当炊事员不合适，你当就合适了？指责别人不合适的人，本就是拈轻怕重。这事允许议论，但再议论也是白议论；我当支书不了这个主，我还当它个啥？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就是这样！”

“你回去歇歇吧。“

于是，曹小娥就上去，我就尴尬地回去歇着。说来也怪，过去曹小娥倒是一个憔悴少女，自给孬舅疱，才开始变得如似玉。后来曹小娥便当了炊事员，我便成了偷看炊事员饭的一个黑孩。对于曹小娥当炊事员，大家有议论，孬舅说：

“什么，赞成我不赞成大伙，这不是把我和大伙对立了吗？我就是大伙，大伙就是我！什么公开，什么跟曹小娥好，跟她好你看见了？你这不是诬蔑、陷害、捉我吗？当初打右派，有的可能打错了，但总有一个是打对的，那就是你！真是六个指搔，哪里多你这一！”

“不要羞答，不要怕她，上来摸吧。现在不比往常，她再捣，我也栽葱把她吊起来。要求一个挂满章的领导人，能跟要求一个普通群众一样吗？只要他能把事情办好，谁给他摸疱哩！”

曹小娥稳稳当当了炊事员。每天五更叫，起来洗脸，抹香脂，梳辫，然后翻墙跑到伙房与白蚂蚁饭。后来又传曹小娥与白蚂蚁有沾连的说法，但都不足为凭，大家没有在意，孬舅也没有在意。曹、白饭，曹红案，白白案。另有几个小猴负责从双

又对曹小娥说：

大家见孬舅发了火，都发了慌，风向又倒过来，包括一些议论过此事的人，也纷纷上去劝孬舅：

“不能再五斗橱！”

“妈拉个×，又想犯轰我时候的病吗？上长个大疱，找人摸一摸，又成问题了。大疱问题，不是已经澄清了吗？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怎么现在又问题了？是谁在煽风鬼火？大疱是正确的，找人摸摸就犯了法吗？你有本事，我犯法你给我铐起来，我跟着你走；你把我铐不起来，我就要继续让人摸。还想轰我吗？还想让我再造几个五斗橱吗？”

接着，不顾可怜的六指苦苦哀求，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楚，越描越黑），当即把他关了五斗橱。

“议论也是瞎议论！”

一样，一说祖传，大家立即信服；但对曹小娥去堂，大家议论比较大。有人说是曹小娥父亲曹成上次双井大糕献计的结果，有人说是曹小娥本人偷偷给孬舅摸疱的结果，议论不一。当然，计也献了，疱也摸了。不知从哪天起，我再去孬舅家给他摸疱，发现曹小娥已羞羞答答在门板上倚着，孬舅母在一旁红着桃样的睛垂泪。孬舅倒栽葱在炕沿躺着，见我去了，说：

又说：

孬舅这才消了气，说：

孬舅为曹小娥平议论，曹小娥并没有喜形于。只是在那里站着，倒是他父亲曹成，这时有些洋洋得意。自从上次放卫星献计，女儿摸疱，他已好长时间没随袁哨、六指等人钻五斗橱了。别人钻，他可以不钻。他觉得自己可以长一气了。现在见孬舅为他女儿平议论，即使有些得意忘形，也可以理解。这时另一个右派分六指受曹成启发，也站起献计。但他一到说话，就像吞了一个薯的狗，越着急，越说不清楚，半天才说：

“我赞成老孬与曹小娥好，脆，把事情公开，纳她个小算了！我不赞成大伙，我赞成老孬！”

“算了老孬，没人议论！”

“议论就让他议论。议论有两，一是善意，一是恶意；前一可以接受，从善如；后一就要决打回去，当它在摇篮里往外爬时，就上去掐死它！”

六指一片好心，孬舅然大怒：

大家说：

“有什么大家检讨，堂不能解散。”

“多也就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