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个月后。

中考前一天。

林雨翔还在背《出师表》，这类古文的特点就是背了前面的忘了后面的，背了后面的忘了前面的，背了中间的前后全bu忘光。雨翔记得饭前他已可倒背如liu，饭后竟连第一句话都记不得了。林母听刚才雨翔强记奏效，夸奖她的补品效果好。现在又忘记，便怪雨翔天资太笨。雨翔已经有些心luan，明日就要中考，前几天准备充分的竟忘剩无几。无奈之中，雨翔只好将要背的内容排好队，用出古罗ma人对待战俘的“十一抽杀律”每逢排到十的就不背，减轻一点负担，林母为雨翔心急，端来一杯水和两粒药，那水像是忘川水，一杯下肚，雨翔连《出师表》是谁写的都不记得了。

林母要让雨翔镇定心境，拨了个心理咨询的声讯电话，那tou一位老者过分轻敌，陷入被动，反让雨翔问得前言不搭后语，雨翔问怎样才能稳定考前情绪，老者洋洋洒洒发挥半天，shen旁沙沙翻书声不绝地从听筒里传出。最后老者更健忘，点题dao：“所以，最主要的是让心境平和。”林母待雨翔挂电话后急着问：“懂了吗？”

“不懂。”

“你又不好好听，人家专家的话你都不听。”

“可他没说什么。”

“你怎么…”林母的话不再说下去，那六点省略号不是怒极无言，而是的确不知“你”到底“怎么了”俩人怒目相对时，电话再响起。林母要去接，雨翔快一步，林母只好在一旁闭气听电话里是男是女。雨翔应一声后，那tou让雨翔猜猜他是谁。雨翔在电话里最怕听到这zhong话，声音半生不熟，想半天那发声者的印象就是不清楚，又不敢快刀斩luan麻，只好与他ying僵着，等那tou好奇心消失，虚荣心满足，良心发现，缓缓dao出自己大名，雨翔也只好发出一声表示吃惊和喜悦的叫。今天情况不同，那tou是个男声，雨翔准备投降，那tou自己憋不住，dao：“我是梁梓君，你小子没良心啊。”

雨翔发自肺腑地“啊”一声，问：“梁梓君，没想到没想到！你现在在哪里？”

梁梓君在私立中学接受的教育果然有别于中国传统学校，考虑问题的思路也与众不同，信口回答：“我在电话机旁啊。”

雨翔一愣，想这也对，再问：“你在干什么？”

“给你打电话。”

“这，你明天要中考了。”

“是啊，还要去形式一下。”言下之意是要把roushen献到考场里摆个样子。雨翔也心知肚明：梁梓君他应该早已选择好出钱进哪所高中，哪怕他像当年吴晗数学考零分，一liu学校照取。

梁梓君与雨翔侃一会儿，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年中考语文的作文题目我已经知dao。”

雨翔淡淡一笑，心想不可能，口上却要pei合梁梓君，故作急切，问：“是什么？”

“嘘，你听着，是，是，听着——‘神奇的一夜’。”

“什么，哈哈哈哈哈！”雨翔前三个“哈”是抒发心中想笑的yu望的，第四个“哈”时要笑的东西已经笑完，要增加这题目的荒谬xing及可笑程度而yingsai上去的，第五个“哈”是惯xing缘故。

梁梓君在那tou有些急：“真的，你千万别luan说，千万千万，我只把它告诉你了，真是这题目，我爸打听到的。”

“这个题目怎么写？”

“呀，正是因为不好写，免得今年有人tao题目，所以才出的嘛。”

雨翔仍不信，因为往年也都说要防止tao文章，结果年年被人tao，出卷人不见得有曾国藩“屡败屡战”的志气，出的题目年年被人骂，应该信心已丧尽，不会恶极到出这个题目。况且这个题目极不好写，写这个题目不能捡到pi夹子不能推车子不能让位子，全市所谓的作文高手岂不要倒下一大片。试想——《神奇的一夜》，这题目极易使人联想出去，实话实写，中国一下子要增加不少李百川，虽然中国正在“开放”也不至于开放到这个地步。

想到这么shen奥，雨翔断定梁梓君定是把愚人节记错了日子。表示谢意后就挂断了电话。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电话刚挂，铃声又起，雨翔当又是梁梓君捣luan，心不在焉回了一声，那tou又沉默。雨翔眼前似乎晃过一dao思绪，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