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额外人员事前被带离前线,虽然相当容易以各种借口,偷偷地带上,比如说一两千人,回到巴塞罗那。前线甚至也没有间接的破坏活动。食品、军需品等等的运输仍旧如常,我在事后通过询问证实了这一点。毕竟,这种所谓的有计划的起义,需要进行几个月的准备,包括对民兵进行颠覆性的宣传动员,等等。但没有任何诸如此类的迹象或谣言。前线的民兵没有参与“起义”这一点确凿无疑。如果马统工党真的计划发动一场军事政变,那就难以相信,他们究竟为什么没有使用自己所拥有的唯一的罢工力量,即大约十万人的武装工人。
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相当清楚地看到,西班牙共产党宣称马统工党的“起义”是在按照法西斯的命令行事,根本毫无证据。我将补充更多一些从共产党媒体上摘录的资料。他们对袭击电话局的揭幕之战的各种描述,很有启发性。除了一味谴责对方他们什么都不认可。值得注意的是,在英国共产党的报纸中,谴责的矛头首先指向了无政府主义者,后来才对准马统工党。原因相当明显。在英国,并不是每个人都听说过“托洛茨基主义”相反,每一个说英语的人一听到“无政府主义”就会吓得直发抖。人们一旦知道“无政府主义者”卷入了这场战斗,那就为偏见创造了适宜的氛围;此后,这样的谴责就可以被很有把握地转嫁到“托洛茨基主义者”的头上。5月6日的《每日工人报》这样写道:
本周星期一和星期二,一小撮无政府主义者占领并企图控制电话和电报大楼,战火还蔓延到街头巷尾。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以各方角色的颠倒开场。国民自卫队进攻一幢全国劳工联盟控制的楼房,于是,全国劳工联盟被描述为进攻了自己所驻守的楼房,也就是进攻了自己。另一方面,5月11日的《每日工人报》称:
左翼的加泰罗尼亚公共安全部长阿依瓜德(Aiguade),以及联合社会主义的公共秩序总长罗德里格?萨拉斯,派遣共和国的武装警察进入电话局(theTelefonica)的办公大楼,解除了那里雇员的武装,那些雇员大多是全国劳工联盟的成员。
这与第一个说法不吻合;虽然那如此,《每日工人报》却没有说第一个说法是错的。5月11日的《每日工人报》称,杜鲁提之友的传单(因为全国劳工联盟否认自己散发过这样的传单)出现在5月4日和5月5日,也就是发生在战斗期间。而5月22日的Inprecor又写道:
下午三点,公共安全委员萨拉斯同志,来到前一晚被50名马统工党党员和各种暴徒占领的电话局大楼。
这看起来相当奇怪。50名马统工党党员占领了电话局大楼,人们也许会把这样的事视为非常奇特的现象,因而当时就足以引起某些人的注意。然而人们似乎在三四个星期后才发现这个事实。在另一期的Inprecor中,50名马统工党党员变成了50名马统工党民兵。很难整理出比这些段落含有更多矛盾之处的文章了。一会儿,全国劳工联盟正在进攻电话大楼;一会儿,他们又受到了攻击。一份传单出现在攻占电话大楼之前,是事件发生的原因;但又有人称,传单出现在攻占电话大楼之前,是事件发生的原因;但又有人称,传单出现在攻占之后,是事件的结果。在电话大楼里的人,开始说是全国劳工联盟的党员,又说是马统工党的党员,等等。在更后一期、6月3日的《每日工人报》中,坎贝尔先生告诉我们,政府仅仅攻占了电话局大楼,因为那里已经构筑了街垒。
由于篇幅有限,我仅仅选取了对一个事件的报道,但在共产党的报纸中随处可见类似的前后矛盾。此外,还有各种凭空捏造的陈述。例如,5月7日的《每日工人报》转引了一则据说是西班牙驻巴黎大使发布的消息:
这次起义最重要的特点,就是旧的君主制主义的旗帜已从巴塞罗那各种房间的阳台上飞落。无疑,人们相信参加起义的人已经掌握了局势。
《每日工人报》可能忠实地转载了这则消息,但西班牙大使馆负责此事的人必定是有意在撒谎。任何西班牙人对国内形势的理解,都会比那个大使更好。一面在巴塞罗那的君主制主义旗帜!它能立即联合起敌对的各派力量。甚至当时在场的共产党人读到这段消息,也不得不笑了起来。各种共产党报纸关于认为“起义”期间马统工党使用了武器的报道,同样荒谬。只有人们对事实一无所知,那些新闻报道才可信。在5月17日的《每日工人报》上,弗兰克?皮特凯恩先生称:
在暴动中,人们实际上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有在过去数月中窃取、藏匿的武器,以及诸如坦克之类在起义之初从兵营偷盗的武器。显而易见,他们手上有大量的机关枪和几千支来复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