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脏了帽让娘不兴。”

这一鞭杆，擂在我上，要说痛吧其实也没有多痛，在学校时，我的经常撞到门框上也经常被同学们抛掷的砖瓦片击中，那些打击之痛远胜过这一鞭杆，但都没有像这一打击使我愤怒。我到脑里轰鸣不止，与运粮河东岸的拖拉机轰鸣声混成一片，前金星星闪烁跃。我顾不上多想，扔开缰绳，对着他扑上去。他一闪躲开我，顺便在我上踢了一脚。我一个踉跄，趴在芦苇上，芦苇有一张蛇，几乎被我吃到嘴里。蛇又名蛇蜕，有药用功能，有一年西门金龙上生了一个茶碗大的毒疮，痛得哭天嚎地，娘打听了一个偏方：用蛇炒吃。娘让我到芦苇地里找蛇。我找不到，回去报告。娘骂我无用。爹带着我去找。我们在芦苇找到了一条足有两米长的蛇。蛇非常新鲜，那条刚刚蜕的大蛇就在不远，对着我们吐着那黑的分杈长。娘用这条蛇炒了七个，满满一盘，颜金黄，散发着扑鼻的香气，令我馋涎滴。我忍着不往那里看，但睛自己要往那里斜。那时你是个多么仁义的小哥哥啊，你说：弟弟，来，我们一起吃。我说：不，我不吃，这是给你治病的，我不吃。我看到你的泪珠啪嗒啪嗒滴到碗里…可如今你竟然打我…我用嘴叼起那条蛇，把自己想象成一条剧毒的蛇，向着他再次扑过去。

“揍我？”看着他那比我壮硕许多的，我有厉内荏地说“你揍一下试试看，哼，你要敢揍我一下，我就让你死无葬之地！”

他伸鞭杆，轻巧地将我上的棉帽挑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蓬草上，说：

“你不要得意忘形！”我以牙还牙地说。

但你执意不啃，你拖拉着我往河边跑，那里去年的芦苇直立，梢上挑着灰白的叶片，仿佛锋利的刀刃，大队里的在那里边时隐时现。我的气力与你相比，微小得不值一提，所以尽有缰绳，其实我无法改变你的路线，你想到哪里，就可以把我拖拉到哪里。此时的你，形已基本上是大，你的额上，已经冒了两青的角，形状如笋，光似玉。你的睛里已经不纯然是孩童般的单纯，增添了不少油与沉。我被你拖拉到芦苇地里，与大队的渐渐近。芦苇摇动，大队的在撕着芦苇梢上的枯叶，仰着吃，咔咔嚓嚓，如嚼铁片，这不像的方式倒像长颈鹿的方式啊。我看到了那尾弯曲的蒙古母，你的妈妈。你们的神对上了，蒙古母叫了一声，你没有回应，只瞅着它，仿佛很陌生又仿佛怀有敌意。我的哥哥手持着上支鞭，啪啪地打着那些芦苇，好像在发着心中压抑的烦恼。自从他人社之后我就没有跟他说过话，我当然不可能主动跟他说话，他即便主动跟我说话我也决定不理他。我看着他前那支钢笔在光里闪烁，心中泛起难以言表的情绪。跟着爹单，我缺乏思熟虑，有一时冲动的成分，就像一场戏缺一个角，表演的冲动使我自告奋勇。表演需要舞台更需要观众，但现在既无舞台也无观众。我到寂寞，偷看哥，哥不看我，背对着我，一鞭一鞭打，芦苇应声而折，仿佛他手中所持的不是鞭而是刀。河里的冰开始化，冰面坑坑洼洼，了蓝的面，反着扎的光线。河对面就是国营农场的地盘，一大片红瓦洋房，与村里土墙草的农舍形成鲜明对照，显示财大气的国家气派。不时有震耳聋的轰鸣声从那边传来。我知耕即将开始，那是农场的机修队在检修机。我还看到了当年大炼钢铁时那些土炉废墟，宛如一座座无人祭扫的荒坟。哥停止打芦苇，僵着，冷冰冰地说：

“从今天开始，我每天要揍你一次，直到你牵着社为止！”他依然背对着我说。

“你不要助纣为！”

他回转，面对着我，微笑着说：

然后他就在我上擂了一鞭杆。

“好吧，我看看你用什么方式让我‘死无葬之地’！”

这一次他没能躲闪开我。我搂住了他的腰，脑袋住他的下，试图将他拱倒。他将一条